四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某天晚上,美龄躺在床上。隔壁传来了大伯跟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跟她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他们躺在床上讨论着牟美龄的去留。
那个年轻女人说:“你把牟美龄送回她家了啊。”
大伯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着急嘛,慢慢来。”
那个女人回头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在他脸上来了一下,力道不是很大,但是还是发出了清脆一声。
“不着急啥不着急,再大就送不掉了,又不干什么,我们是让她回自己家,再说你白养了这么几年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大伯把他的手拿开盯着房间的蚊帐:“话不是这么讲的,这孩子也十岁了,户口也一直挂在我名下,原来我们把她接过来的时候就说了当自己的养,哦,我现在养了几年不想养了,又给人送回去,那我怎么好去说。”
那个女人身子半伏在大伯身上,手指头卷着大伯耳鬓的头发:“又啥不好说的,你饭馆生意又不好,我们都打算去沿海那边了。不然你真的想让那小姑娘跟着去?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啊,牟建平你要带着她,那咱俩没啥说的了,直接分手得了。”
大伯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身子朝着里面墙壁,隔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说,我怎么去说。”
那女人翻了白眼佯装生气的的从他身上起开,平躺在床上。
“你就直接说我俩要去外边做生意,带着她不方便啊。未必然你弟弟还不要他自己生的崽哦,我还不信了,还有,我告诉你啊,昨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查了,我怀孕了。你要么就是要你弟的女,要么就是要我们娘俩,你自己选。”
“真的?”大伯惊喜的从床上坐了来,抱着那个女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肯定啊,骗你干啥。”
“那等着学期结束,我正好把饭店还有一些事情处理下。”
那个时候美龄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感受。
四年级的最后一个假期开始时,大伯就带着他的女友,和牟美龄还有几千块钱又去了牟美龄的家。跟当时去一样,她只是个商品,上次需要就买了,这次不需要就要求退了。不过可能比商品值钱,退货了还补贴了几千块钱。
大伯拉着牟美龄他爸的手说:“弟啊,镇上面粉厂做不走了,我饭馆的生意就不行了。我打算带着小慧去沿海那边做点小生意,带着美龄实在不方便。”
那个年轻女人摸着稍微隆起的肚子:“我跟你哥商量好了,你们到时候需要点啥补助的,只要我们能满足就尽量满足啊,毕竟这姑娘是你们的,娃还是跟着自己爸妈好,你们说对不对。我现在肚子里也有个了,我真的没办法做到一视同仁。”
牟美龄的妈妈在围裙上揩了揩刚刚洗完还残留下的水,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笑的笑着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