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其他人。
她后来想过因为姐姐有户口有土地,因为弟弟他是弟弟。这个答案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但是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有这个叫牟美龄的意识。
赌气了两天,牟美龄妥协了,她甚至开始幻想乡镇上的热闹,有什么吃的有什么玩儿的。
又过了三天,大伯大伯母再次来到了她家,把她接走了,她不哭不闹,上车时。她妈妈过来拉着她手说:“我和你爸爸会经常去看你的。”
牟美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大伯的家是在乡镇上,他在镇上看了大饭店,生意还不错,装潢得很漂亮。是他们村里算是有出息的人,村里的老一辈提起她大伯的名字,总会翘起大拇指“哎哟,牟家那个大儿子能干哦。你看他们那个饭店修得好漂亮嘛。”
先是夸奖一番,然后来个转折“但是,也不行,没人,没后啊。生了个儿子结果是个傻瓜。”
这个傻瓜就是之前大伯母说的“林娃子”。
美龄见过他,每年过年的时候,坐一桌,个儿比美龄高出大半个脑袋,但是流着口水,那张脸就是傻子的脸。
傻子不知道喊人,每天只会哈拉哈拉地傻笑,拉屎撒尿也不会招呼,就地就解决了。
美龄记得就是今年过年,他撒尿在裤裆里,又顺着裤脚淌在地上,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把尿蘸着手指头上,又伸出舌头舔。大伯母大叫一声,连忙跑过去把他拉起来,又拉着他去侧屋重新换了一条裤子才出来见客。
傻子闹腾了一会儿还是上桌老实吃了一阵饭,后来又发疯地笑着在房间里捣乱,最后从阳台那边那个根晾衣服的木棍一下敲在大伯母的额头上,大伯母一直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根木根又一下子敲在了牟美龄的脑门儿上。
她痛得立马大哭起来。
所以美龄刚到大伯母家的时候,她是很怕那个傻子的。因为傻子打人很痛,而且傻子打人天经地义,你却不能跟傻子计较。
大伯母从邻居家把傻子领回来,推到牟美龄面前。
“美龄,喊林哥哥。”
牟美龄吓得直接躲在了大伯身后,大伯朝大伯母递了个眼神。
大伯母就去准备晚饭了,吃过饭,大伯母把牟美龄带到了隔壁房间,那是他们给她准备的卧室,跟他们卧室一墙之隔。
夜里吹过一阵风,窗外的树叶窸窣作响。
美龄听到大伯母说:怎么办?美龄好像很害怕林娃子。
大伯:慢慢来嘛,今天才第一天。
大伯母:要给他们多培养一下兄妹感情,不然以后我们走了,林娃子咋个办嘛。还不是怪你,当时美龄只有一岁多的时候,我就喊你给你弟商量一下,你不去。这下都六七岁了,都有记忆了。
大伯:怪我吗?我那晓得这么多年你就是怀不起。
大伯母:你这个话,生不出就是女人的原因?
大伯:好了闭嘴,等下美龄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