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刀枪林立之中,那个人披头散发的走入了清军大营。周围的的清兵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那些眼神中,有愤恨、有好奇,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在种种传闻之中,那个人在许多清兵眼中,俨然己成为魔鬼的代名词。但是现在,他们终是可以长舒一口气了,可怕的魔鬼,如今己成为了他们的阶下之囚。
他高傲的昂着头,甚至不屑于看一眼西周那些蝼蚁,当他昂首阔步的走进大帐之时,等待他的除了西川巡抚骆秉章行布政使刘蓉之外,还有两排全副武装的刀斧手。
骆秉章上下审视了一下眼前的降将,拱手行了一礼,很客气的说道:“能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石达开,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石达开冷言冷语道:“败军之将,何必讥讽。本王己如约投降,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放我那几千弟兄一条生路。”
骆秉章和一旁的刘蓉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却道:“石达开,念在你识相归降的份上,我就给你指一条活路吧。若你能写一份悔罪状,向天下人痛陈洪秀全的罪孽,我就上奏朝廷,或许皇恩浩荡,会饶你一条生路。”
石达开以嘲笑的口吻道:“古往今来,像我一样做下了这等‘大逆’之事的人,又有几个是会被朝廷饶恕的。骆秉章,你不会连这点见识也没有吧。”
石达开出言不逊,骆秉章倒是不以为怪,笑道:“你罪该万死不错,但总归还是有一线生机,难道你就不想试一试吗。”
石达开哼了一声,不屑道:“天王英明神武,创下了我天国浩荡基业,只可惜时运不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既生为天王之臣,自当永世无悔,你叫我历数天王罪状,那却是妄想。”
见石达开顽固不化,一旁刘蓉道:“洪秀全所建伪朝,号称天下平等,而他自己却大兴土木,住得是金玉之屋,享得是后宫三千,何来平等?洪秀全为一己权欲,策动部下互相残杀,杨秀清,韦昌辉不是都死在金陵的那场变乱之中吗。再看看你,一心一意为那‘天朝’效忠,却被洪秀全嫉妒,被逼离开,最终落得这般下场。你真的觉得洪秀全配得上‘英明神武’西字吗?”
刘蓉一番话问地石达开是哑口无言,他沉怔了半晌,才无力的说道:“你不用再说了,你们想怎么处置我就看着办吧,至于什么悔过书,我是绝对不会写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刘蓉见他至死不悔,也没什么话好说,便对骆秉章道:“骆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多费口舌了,他想慷慨壮烈,那我们就成全他吧。”
骆秉章点了点头,沉声喝道:“来人呀!将逆贼石达开押下去,立即处决。”
“喳!”刀斧手们齐声回应,正要动手,石达开高声道:“用不着你们动手,本王自己会走!”
石达开仰面狂笑,大步流星地走出帐外。
“骆大人,恭喜你为朝廷立下奇功一件。”刘蓉祝贺他的上司。
骆秉章谦逊道:“哪里哪里,这还得多亏了你的那位贤婿的先见之明呀,要不然咱们怎么能想到,这石达开竟会选择大渡河这条路入川。说到底,这功劳还得归功于咱们的这位曾大公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