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听着自己女婿被夸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面子上的谦逊自然还得做到位,自是把功劳又推给了骆秉章。他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骆大人,你真的打算饶了石达开那几千降兵的命吗?这些人可都是些不稳定的因素呀。”
骆秉章冷笑一声:“石达开军事才能举世无双,但头脑却幼稚到极点,我若是放了那些发匪,那岂不是和他一样幼稚了。”
刘蓉顿时会意:“这些发匪即使是降了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绝后患,杀尽他们当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骆秉章便令刘蓉去处置太平军降兵。湘军与太平军相战日久,彼此间多有屠杀对方降兵俘虏之事,刘蓉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是得心应手。
刘蓉令手下清兵将那太平军武器尽数收缴,并把他们全部驱赶到江边,再将所有人都反绑了脚,七八个连成一串,接着将他们尽数推入江中。
这些太平军们得到了义王石达开的承诺,以为清兵会留他们一命,岂知投降之后,清兵竟然出尔反尔,不由大为惊骇。但为时己晚,手脚被捆绑的他们,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也没有。除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哀嚎,乞求清兵饶命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曾仕也在这些即将走上黄泉路的人中,他眼见身边的弟兄们一个个哭得全无人样,心下又是悲又是怒,便高声嚷嚷道:“弟兄们,咱们都是天国的好儿郎,岂能在清妖而前这般不堪,死就死了,别哭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都给我闭嘴!”
无济于事,在死亡面前,任何高昂的口号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曾仕的喊叫声只能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
倒是有几个清兵听到了曾仕的叫声,其中一名将官笑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我看这家伙是死也不想死得舒服点。来呀,给他点颜色瞧瞧。”
几名清兵上来,七手八脚的将曾仕拖到了江边,将他的脑袋用绳子绑在了一条木筏上,双脚则绑在了另一条木筏上,接着先后将两个木筏推入了江中。
两个木筏由于重量不同,又是先后进入江中,所以漂行的速度也是一个快一个慢,过不多时便拉开了好长的距离。而曾仕被绑在中间,随着木筏间距离的拉大,他的身体也承受着巨大的拉力。
岸上,清兵们指着渐飘渐远的木筏大笑不止,但江中的曾仕己经听不到了,他的脖子被巨力拉扯着,呼吸几乎中断,他能感觉到脖子在不断的拉长,那种巨痛的折磨,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当前边的木筏被一个巨浪托起时,一声低沉的脆响,鲜血溅出,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很快又坠入茫茫江水之中。而那具无头的尸体,则随着木筏上上下下起伏,拐过几个旋弯,尸体也消失在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