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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场战争结果如何,它都会为以往的世俗战争划出一个休止符。有克利法斯合谋萨加洛斯的神殿以身作则,今后的战争,法术学派的身影势必会越来越多,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神殿为了自身的目的放开以往的约束。
很多时候,所谓的秩序和约束就是如此脆弱,有人带头打破既定的规则,余下的若是无法坚决阻止,自然也会纷纷效仿。
阿尔蒂尼雅抬头仰望,看到无边无际的漩涡云环绕着食尸者巢穴的高塔旋转,薄纱似的血色帷幕从翻滚的漩涡云落向城墙,如同飘渺的青烟。它们刚一拂过城墙,就使沾染腐血的士兵发出高声惨叫,身躯竟像充血一样膨胀扭曲,叫声也迅速转为野兽的嘶嚎。转瞬之间,一批混种野兽人就转化完成了,快得拥挤在城墙下的士兵们都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城墙顶端又被希赛学派的烈火覆盖,将所有人和野兽都撕裂点燃。
道道熔火从丘陵远端一直往要塞的城墙延伸过来,形成巨大的帷幕,将战场切分开来。只见绯红的尘云如同沸腾的河流滚滚翻腾,遮蔽了视野,烟柱漆黑沉郁,更是犹如液化的煤炭涌上天空,和那带着诅咒的血红色云雾交战。在这毁灭和诅咒的法咒之间是颤抖的城墙、轰鸣的巢穴和焦灼的战事。一整片城墙都已化作无法容身的灾厄之地。
阿尔蒂尼雅下令让士兵后撤。外城的城墙已经不适合死守了。
“不错的见解。”有人开口说,“现在多退一步,城墙外的双方相互损耗的程度就会多加剧一分。”
皇女转过脸去,本想质问是谁来到此处,却看到一个浑身寒霜笼罩的人影飘了过来。那人头发像是蓝霜,肌肤像是白霜,纤长的睫毛都宛如是由冰雪浸染而成。冰肌玉骨对戴安娜是个修辞手法,对她的母亲却是个直接的描述。
她看着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
“戴安娜把事情都交给了你?”阿尔蒂尼雅问道。
伯纳黛特没理会她,只是飘到她身旁的位置上,仰头看着天空,似乎在观察法术的变化。“如果你不担忧人员损伤,这位殿下,我希望等到战线退至内城墙处再由我布置防护法术。”她说,“那些召来熔火的法咒一旦越过外城墙,威胁就会大为折损。倘若希赛学派不往前推进,那么,他们最多也只能把法咒延伸到外城的建筑群之间。”
“我需要更多理由,女士。”
“考虑到前后皆有敌军,食尸者萨满一定不会走出巢穴。等到战线退至腐血尚未覆盖的后方,它们的诅咒将无法再穿透防护性法术。倘若这边遭遇阻碍,已经认定自己占据了外城的食尸者就会转向身后,把主要的攻击方向改为帝国军队和希赛学派。”
阿尔蒂尼雅斟酌起来。“如果我们退到内城,让食尸者认为外城已经属于它们,与此同时,希赛学派又只是在焚毁外城和杀害占据了外城的野兽人......”
“示弱和隐藏的必要性,对吗?”伯纳黛特说,“当然,我不否认,这是因为我也不想暴露。我们的人手是可以在外城墙展开防护性的法术,但那会揭晓我的学派和我的身份。若是退至内城,我们使用最基本的防护法咒也可以抵抗住诅咒。只要希赛学派认为我们只是要塞中一些无关紧要的雇佣法师,食尸者也认为我们伤亡惨重,只能龟缩一隅,完全可以等事了之后再做处理。那么,一切威胁都会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