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阿尔蒂尼雅同意说,“但是,我希望彻底毁灭北方那支军队。”
伯纳黛特眨了下眼。“你想对我讲什么?英雄的故事?还是卡萨尔帝国的辉煌历史?我猜一定不会是理性的评析,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皇女摇了摇头,说:“恰逢其会,女士,你正合适来当我的同谋。”
她展开一张以庇护深渊为中心的地图,用食指抵在古拉尔要塞处,沿着要塞西方山脉的等高线一路往北再往西,划出一条地势逐渐凹陷的痕迹,一直穿透到深渊内部。过了一个心跳的时间,伯纳黛特缓缓点头。和戴安娜的说法一样,伯纳黛特的灵魂中理性的评析占据绝对上风,她若认为此事可行,那就一定可行。
“这一带的庇护深渊确实有所异动,戴安娜也注意到了。”伯纳黛特颔首说,“如果你有引发暗潮的手段,深渊的侵袭就会提前在此发生。黑暗会沿着这处河谷一样的凹陷一直涌向要塞北方,遮蔽一大片丘陵。不过,它也有往南方涌动的风险。你最好等到大神殿的人和我的学派都到了再做这件事。有神殿和我们一起抵挡,我们就可以把侵袭阻拦在城墙外部,一直挡到它们退回到深渊中去。”
“我会等待时机的。”阿尔蒂尼雅说。
伯纳黛特眼中一无所有,只有评判和斟酌。“那么,谁来做这件事呢,这位殿下?”她问道,“这可是一桩有去无回的差事。”
“我自己来做,”皇女说,“我会亲率一支骑兵冲击希赛学派的法师阵地。至于冲锋的人选,我也早有准备。”
“你不可能在里面活下来。”
“不,”她说,“出于一些你不理解的理由,我可以,并且我的每一个血亲都可以。”
“就算你可以在深渊的侵袭中存活,你也不可能靠你那些可怜的兵力在帝国的军阵中存活。”伯纳黛特说。
“特里修斯和克利法斯的目的都是抓住我这个人,我只不过是把自己送到他们手里而已。”阿尔蒂尼雅说。
带着无法想象的恐怖和死亡。
伯纳黛特飘在阿尔蒂尼雅身侧,坐在虚空中,朝她弯下腰,歪着头,带着一丝质询观察她的神色和情绪。虽然不怎么合乎礼仪,但她看着就像个好奇心旺盛的林间妖精。倘若还有精类存在,也许就会是她如今的样子。这人的灵魂还有多少属于她自己?
“这是教导,还是你自己的意志?”伯纳黛特问她。
“也许都有,”她说,“也许也只是命定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