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做决定的人不是我。”他压低声音,盯着塞萨尔诡异的动作,似乎觉得他是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真的不是我,这地方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塞萨尔咬了下菲尔丝的耳垂,然后含在口中,在牙齿间厮磨。她坐立不安的小声嘀咕让他心情颇为愉快,眼神也温和起来。
他说:“记得前些天,有个年轻勇武的骑士挑衅我。都说骑士不会惨叫,也不会跪地求饶,于是我切下她的四肢,慢慢处理她,直到她像牲畜一样发出高声尖叫。那声响又高亢,又尖厉,比歌剧院最有名声的演唱家还要高。人们只有在意识到自己这身皮囊能派上多少用场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和野兽区别不大。”
对方在努力平缓情绪。“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了索多里斯?”
“我也不清楚,也许只是顺路?”塞萨尔皱眉说道,“你应该已经听到过前夜的炮火轰鸣了吧?索多里斯发生的事情让我异常不快,扣押军需物资不说,居然还想来找我谈条件。你知道我是个没耐心的人吗?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让人从尸堆里拖出他们不成形状的残躯拿给你欣赏,这样一来,你对自己的下场就会有起码的判断了。”
“尸体要集中焚烧。”戴安娜很不客气地提醒他。
“好吧,集中焚烧。”塞萨尔嘴角微微牵动,“但我觉得你可以单独焚烧,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多享受一会儿,等实在没法子了,再把你单独焚烧掉。说实话,你已经毫无价值,但我很珍惜我的贵族同胞,我不希望有哪个贵族死的毫无价值。所以我想,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就是你死前唯一能做的贡献了。”
“我听闻您是......有良知的。”中年贵族小心翼翼地说道。此人口风忽然发生了改变,先前表现得仿佛根本不认识自己,这时忽然就摆出了对他的传言熟捻于心的态度。
“我确实很有良知。”塞萨尔同意说,“我给你准备了很多药物,可以治疗严重烧伤、治疗肢体断裂引发的出血、治疗指甲撕裂造成的感染、治疗肠道溃烂造成的中毒,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热爱医术。我治过的人都快比那些修士多了。”
他说着耸耸肩,“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病患不幸身亡,在惨绝人寰的痛苦中经历了自己最后一段生命。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如此坚持,我才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下刀,解剖和观察他们死前各个器官的运作情况。”他按住菲尔丝的薄唇,和她想咬他的牙齿纠缠了一会儿,然后捏住了她的软嫩的舌头,用指尖抵在上面划圈。“在剧痛和濒死体验相互交织的时候,”他缓缓说道,“人类的心脏会跳动的非常剧烈。把胸腔剖开,你就会看到它像是要从肋骨里蹦出来一样。那种感触我都没法跟你描述,——你会想触碰自己的心吗?我猜你肯定想,要是那时候你还有手指,我就捏着你的手让你也去碰一下。”
塞萨尔对狗子招了下手。她从他身后忽然浮现,那张白面具就像孤悬在黑暗中的幽魂一样。他从她手腕中抽出那把锋利的短弯刀,刀刃迸发出锐利的亮光。“不过很可惜,”他说,“那是最后的享受。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从讨论你哪根手指更不重要开始。”
“我知道家族近期的钱财往来!”中年贵族一下子崩溃了,对戴安娜大喊起来,“别在那里看着!告诉他我能派的上用场!”
“你能派得上什么用场?”塞萨尔不耐烦地反问说,然后又挥手驱赶戴安娜出去,“别在这看着了,大小姐。这地方不需要太多人,你去干你的活就是了。”
“北方战事缓和严重影响了家族的资金往来,近年来后勤补给大量运往冈萨雷斯而不是经过索多里斯,也严重扰乱了家族预先制定的计划。我们本来买通了王国骑士团的事务官和财政官,特别是前几年刚缴了一笔巨款,现在,这些钱都随着他们南下参战打了水漂。再多缴一笔巨款买通你们绝对不可能,银行也不会答应为了这种理由放款。为了度过难关,我们不得不,不得不......”
“你要是编不出来,”塞萨尔说,对方顿时打了个哆嗦,“你可以不用硬想。我听得出故事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