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战争又迫使各地民众流离失所,推动着一系列事情走向极端。很多人都失去了过往的人身依附关系,对新的生存状况又迷茫不已,就像铁锈一样侵蚀着往日的秩序,特兰提斯正是锈蚀得最严重的一片区域。
这一下推出去,会让很多人得到启蒙,最初也许会搅得他们思想混乱,疲惫不堪,感到不知所措。但是,经由这场持续不断的围城战,这些混乱和疲惫势必会得到锻造和冶炼。特兰提斯就像熔炉,点燃烈火,倒入材料,最终,要么熔炉破碎,遍地鲜血和死亡,却只得到一堆废铁,要么......
塞萨尔夜里爬了起来,叫醒了青蛇。她把尾巴缠满了他的腰和脖子,打着哈欠,神情慵懒地坐了起来。晨曦还要段时间,月光是银白色的,透过窗帘落进来像有条河在尘埃中流淌一样。两枚蛇卵从她泄殖腔里蠕动着落下,她用尾巴尖卷起来,透过月光看了眼,随后直接敲碎掉吃了个干净。
“你为什么起这么早?”她打着哈欠,甩动着尾巴。
“荒原那边没人,只有一个蜿蜒曲折的地下洞窟。”塞萨尔说,“有人正在置办一场政治婚礼,准备安抚人心;有人在多米尼的海岸线上当雇佣法师;还有人已经带着她的图书馆在特兰提斯城里住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青蛇说,“如果不是特兰提斯走不开,我也挺想去拜访当年沉进大海的另一个板块,看看海底的遗址。你真该把我派遣过去当雇佣法师。”
“你也知道你走不开。”
“是你让我走不开的,我的先知主人。”她又打了个哈欠,“看你的眼神,是又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了?”
“再给那些纳乌佐格写几笔记录。”
“从哪个方向着手?”
“这场战争的号召性。”
“你看起来很焦急呢。”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塞萨尔盯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窗外远处充当医院的神殿,“北方的婚礼要我待一段时间,接着米拉修士搭建缓冲区域还有熔炉的祭坛也要我全程参与。我没法只盯着特兰提斯的民众,但这些人的想法又尤其重要.......”
先带着蛇行者去神殿的医院,塞萨尔想到,他得就近看看纳乌佐格和伤员们的状况。
“确实有这么个说法,我的先知,到时候,你恐怕都没法从上城脱身了。谁让卡莲修士的经文里把阿纳力克说得这么重要呢?过来——”青蛇用尾巴牵着他身子往前,用两条白皙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张嘴,让我喂你。”
交叠的唇瓣,漫长的亲吻,蛇舌的纠缠,还有涌入喉中的丝丝甜味。这家伙给他喂蛇卵喂得越来越频繁了,塞萨尔都记不清楚他吃了多少个自己可能的后代了。
深吻过后,她用巨大的羽翼遮蔽他的身体,把他抱在自己胸前。她的声音温柔又徐缓,呼吸醉人又甜美。为了进一步裹紧他,她不止是双臂抱着他的头抚摸,蛇尾缠得他满身都是,还延伸出了两条丰满的大腿将他牢牢挟住。
“就这么说吧,我的先知。”她在微笑,“告诉我该书写什么记录,自有人为你补足细节。”
“你干嘛抱这么紧......”
“因为我不想羽毛上沾灰,鳞片上沾泥。尽管你写下的语句充满了鼓动人心的力量,但我更想蜷缩在温暖的卧室里,流连在宏伟的图书馆和古老的遗迹中,我想寻找理性的知识而不是观察人类受苦。如果那只老鼠要谴责同族堕落,开始像人类贵族一样度日,那我一定是头一个享受这一身份的。”说罢她妖冶地笑了,“这都是拜您所赐啊,我的先知大人。”
“所以,你不想我把你抓到下城的泥坑里......”
“当然不想。我在这里做你吩咐的一切,是因为你是塞萨尔,是阿纳力克的先知。我品尝你的同情和悲悯、安抚你的创伤、补偿你的虚弱、满足你的要求,但我没有任何跳进泥坑里和你寻找同一种感受的打算。请记住了,我品尝的只是你。你对下城区的一切交待和想法,都在这里说出来,我会用法术传给那些神文拓印,别的想都不要想。”
“我刚才只是有一点儿想法。”塞萨尔说。
“有一丁点儿都不行。”青蛇咬着他的耳朵,用毒牙厮磨,“那只老鼠想蜷缩在地洞里,那就由她去,我和她可完全不一样......也许在我吃过真龙的灵魂之后,我就和真正的野兽人不完全一样了。抬头看着我,我的先知主人,就在我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爱抚,像个迷乱又可悲的老贵族一样展示你的同情和悲悯吧。我会悉心品尝,然后把它们交代下去的。”
“跟你们相
处可真是要命。”塞萨尔喃喃自语说,“我身边每一个人的立场好像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