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偏袒少阳院,还要让圣人看到王人杰与人对垒,我想想啊......
“朕在问你话呢?”李隆基直接转过身来,挑眉看向陈玄礼,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
有了!陈玄礼赶忙笑道:
“事实上这样的安排,并无不妥,因为王人杰已经被盖嘉运贬为卒伍,所以算不得将领,但是呢,毕竟是衙内副将出身,又确实有以大欺小之嫌,臣以为,可以李嗣业对阵王人杰。”
“好主意......”李隆基顿时双目放亮,以大欺小有什么好看的,朕要看的就是强强对话。
这样的方案,李祎等人也都听到了,他们还是认可的,况且圣人非常乐意,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有王难得瞥了一眼盖擎方向。
既然对垒人选都能这么改,我也想下场试一试。
他眼下与盖擎的级别是一样的,他是右金吾将军,盖擎是左领军将军。
尤其是他比盖擎年轻,但是盖擎在西北的威望却比他高出很多,如果今天能赢了对方,自己在西北的名头将更加响亮,击败盖擎甚至比斩杀郎支都获利更大。
于是他俯低身子,在太子身边耳语几句。
李绍眉毛一动,点了点头,他眼下已经跟李琩彻底撕破脸了,若是王难得能败盖嘉运,李嗣业能败王人杰,对己方士气有着很大的鼓舞。
于是他拍了拍前面李祎的肩膀,小声交代给对方,指派李祎待会主动提出来。
李祎不免内心叹息一声,你也太怯弱了,多大点事自己不敢说吗?还得让我说?
那么多的太子党全指望你呢?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指望的上啊?
裴耀卿耳朵尖,听到了太子的吩咐,心里也是瞬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难怪隋王能起势,太子孱弱啊,你虽然出不了十王宅,但拥护你的臣子还是非常多的,要不是性格缺陷,不至于被李琩这么快便冒头。
如今除了李琩,十王宅的四王党也是蠢蠢欲动,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压不住,这样的太子,确实不类圣人。
裴耀卿转向一旁,瞥了一眼卢奂,他发现,卢奂此刻的目光也正朝他看来。
两人这么一对视,裴耀卿便猜到卢奂也听到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暴露了太子性格上的短板,会使他的形象在别人心里瞬间大打折扣。
裴耀卿认为,以他对李琩的了解,李琩这种事情是不会找人帮忙的,这点胆子都没有,还争什么啊?那是你爹,就算你说错话,你爹能拿你怎么样呢?
裴耀卿内心一叹,将视线投向场中。
李嗣业从军的时候,盖嘉运还是安西都护府的大都督,所以他是被盖擎选拔上来的。
但是没过两年,盖嘉运便调任陇右,而李嗣业归入了来曜帐下,并没有跟随盖嘉运父子离开河西,原因是这小子那时候还没有闯出名头。
也许你是天才,也许你是瑰玉,但这样的条件,只是获得盖氏父子认可的门槛而已。
还是那句话,名垂千古之人,固有其过硬的自身条件,但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如果香积寺之战不是李嗣业来打,换成盖擎或者盖威,也许并不比李嗣业差,当然了,这只是也许。
李嗣业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老大,叫夫蒙灵察,老二
叫来曜,如果再往上面追溯的话,他还是李林甫举荐给太子的。
不过干一行爱一行,他现在帮太子训练飞龙军,那么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连输两场之后由他来扳回一场,再合适不过了。
佩戴好皮甲之后,李嗣业翻身上马进入场中,遥遥冲着王人杰拱了拱手,王人杰也拱手还礼。
“这俩人你都熟悉,到底谁更胜一筹?”李琩小声询问一旁的盖擎。
盖擎脸色凝重道:“各有所长,人杰步战吃亏,李嗣业骑战吃亏,所以如果能在马枪一项重创对手,人杰便算赢了。”
“马射呢?”李琩问道。
盖擎笑了笑,目光看向场边河西兵方向,道:
“都不如李良器,这小子假以时日,定是最好的马弓手。”
李琩笑了笑,指向场中:
“开始了。”
第一项马射,这两个人所展现出的骑术和技巧,堪称顶尖,射术一项也是完全不输马敦,自己筒内的十支箭,眼下全都挂在了对方的盾牌上。
看上去不分伯仲,实际上两人都在敷衍,因为他们俩谁都没射马。
“果然是棋逢对手,这一场只是试探,都在为马枪留力啊,”李隆基看的非常认真,加上他年轻时候对武艺骑射也有一定的造诣,所以看的出场内二人并没有非常看重马射。
侯莫陈超凑过来小声道:
“禀圣人,此二人同是安西出身,一个地方练出来的,根脚几何,彼此都非常清楚,座下不是熟悉的战马,遇到强劲对手,谨慎一些是对的。”
陈玄礼也跟着点头道:“战马是极大的变数,一旦坐骑不服驱使,会出大问题,前两场差距太大,才会那般干脆利落,如今棋逢对手,自然是不敢大意。”
李隆基深表赞同:“看样子,与其说两人在试探虚实,不如说是适应战马。”
“圣人英明!”侯莫陈超道,他就是安西出身,深知驯服一匹战马,是每一名骑士首先要做到的。
但是当下的比试,都是太仆寺出的马,虽然都是已经被驯服过的,可以随时拉入实战,但对于王、李这样的两个高手来说,他们更注重细节。
他们希望自己每一个微小的身体动作,都能够让战马做出正确回应,这么高的要求,肯定不适合放在一匹陌生的战马身上。
所以他们来回奔走游弋,就是在熟悉座下战马的运动规律和动作习惯。
也就是与战马之间形成一种默契,大白话就是人马合一。
以至于马射这一项,两人打了一个平手。
结束后,两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下马,轻轻拍打着马头,口里发出啾啾啾的奇怪声音,像是在与战马交谈。
“人杰要吃亏了,他的这匹马性子不太好,刚才几次扭转马缰,战马都没有回应,”盖擎脸色凝重的朝李琩道:
“说不得需要戴上眼罩。”
李琩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皱眉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
(昨天在忙媳妇工作调动的事情,程序很简单,但过程太复杂,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