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月有余,沈放再次登上了乏驴岭堡寨。
从河边的主寨开始,沿山遍布着茅草屋、石头房子,白烟腾空,热浪汹汹,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季节。
工匠们现在炼的不是兵器,大多是农具。
支援真定平原开垦,农具少不了,而且还是巨大额量,这些任务都集中到了乏驴岭都作院。
杨三多听闻沈放与刘婉娘来了,拐着腿一路小跑下山来。
“弟妹,啥时候将我沈头儿赚回来了?他这尊大佛做兄弟的都请不动呢。”
刘婉娘听了杨三多调侃之辞,也不生气,盈盈一笑:“三哥,他心里装着的可是你呀,饭还没吃上几口,就着急寻你来了。”
“我呸,他寻我?他是寻他的火器来的。”
沈放板着脸,道:“闲话少叙,带我上去火器务瞧瞧。”
杨三多一愣,继而嗤笑:“你这人怎么没些许情趣,是小爷的话,早一脚踹开了,也就弟妹能容忍你。”
话这么说,杨三多还是前面引路。
通过狭窄的石门,登上了山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头儿,给你瞧瞧这个,这是我杨三多最新的杰作。”
杨三多从漆黑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拳头大小的震天雷。
“这有什么玄机,不就是带了个把子的雷么?”沈放抓在手里,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嘿嘿!带你去演示一下吧。”
杨三多也不多作解释,带着沈放、刘婉娘去了后山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断崖。
断崖下的树木枝断皮裂,还用木桩套着铁甲布置成步兵阵模样,显然是个试验场。
“来,你们都往这石墙来,这儿有瞭望孔。”
待准备就位,杨三多掏出火折子,点着引线后远远将震天雷甩了出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断崖下的木头人被剧烈的爆炸弹得东倒西歪。
“走,下去瞧瞧效果。”
杨三多一拐一拐顺着石道率先下了断崖。
沈放仔细的检查爆炸现场,却见套在木桩上的铁甲已被弹壳碎片撕得七零八落。
甲叶上清晰可见的镶嵌着数量不等的尖锐铁碎。
“你是在震天雷里塞了碎铁?”沈放发现了问题所在。
“对,此前填的都是火药,但是试验时发现哑弹特别多,而且毁伤效用不好。”
“后来反复调整弹壳的形状和填充量都不见效果。”
“有一次烦得要死,随手将铁砧上的碎屑一扫,扫进了火药粉里。”
“谁曾想,那堆混杂了铁屑的火药做出来的震天雷贼响了。”
沈放呵呵笑道:“然后灵光一闪,就开始填铁碎了?”
杨三多得意道:“那当然,得看谁的脑子!”
吹归吹,杨三多又从架子上下两层分取一枚震天雷,道:“给你瞧瞧区别,看看新式雷和你们一直在用的雷有啥区别。”
沈放也想看看两者是怎么区别威力的,就随杨三多去了一个人工凿出来的石洞里。
石洞里别无它物,只是挨着石壁竖着一根一人抱那么粗的铁疙瘩。
“头儿,这是小爷我研究出来的测试器皿,铁柱下面还埋了一个大铁锅。”
说着,杨三多将一个震天雷放在铁柱上掏出的洞口凹槽上。
“头儿,你让让,我要点火了。”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铁柱震起,又落回原处。
杨三走过去,在石壁上端详一番,又点燃了第二颗震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