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二——不要进入酒店。
“我怀疑阪田银时死亡是因为触犯了第三条,”太宰治继续说, “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明明我们每个人都能一眼被人认出来呢……”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出於什么原因,我们并不属於这个时空,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coser。”太宰治颔首,重新看向那座酒店, “这里本来应该是侦探社的地方。”
“所以太宰先生是想试错太危险了!”沢田纲吉不同意,少年嚅嗫着嘴唇,用力地将对他来说过於残忍的字挤出唇缝。
“会死的!阪田先生已经死了!”
“否则我们永远不会有线索。”太宰治平静地看着他, “试试吧,万一这条是假的呢。”
“可——”
太宰治拍拍少年柔软的发顶,堵住了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话。瞥了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五条悟一眼,扬扬手转身走了。
“照顾好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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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那个世界他们的总是会对某一条街道,某一块土地情有独钟。即使知道十有八九是陷阱,也愿意踩一踩,期盼着能找到些许熟悉的线索,碰上些熟悉的人。
太宰治这么想着,走进了原本应是武装侦探社的酒店中。
他按下静音键,拨通了给五条悟的电话。
前台是一个齐刘海的年轻女孩儿,她端起公式化的笑容,轻声细语地问他有没有预订。
“没有,有空房吗”太宰治随意地问。
“现在还有单人间。”前台小姐在电脑上快速操作着, “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明材料。”
太宰治心想我哪有这种东西。他摸了摸风衣兜,竟然还真的给他掏出一枚驾驶证出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都不知道,他能驾驶什么车,摇摇车吗。
前台小姐礼貌地接过他的驾驶证,却在打开的一瞬间卡住了。
就像是发条玩具生锈了那样,一切粉饰太平的牙牙学语被中止,如同坟墓般的死亡气息顷刻涌入富丽堂皇的大堂之中。
太宰治闻到了五条悟形容中的那股奇异的血腥味儿,混杂着酒店的香薰,此时此刻更像是用大火熬煮卵虫和香精的尸体,滚烫的蒸汽和火浪一点点卷上皮肤。
他低头看去,数以千计的虫鳖从角落里爬出,指节长的肥腻蠕虫沿着爬行过的地方划下一道道浑浊恶臭的黏液。
——比五条悟描述得还要小一些,也许是幼虫
一道阴影从头上罩下,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他面前的前台小姐从中间撕开两半,一条硕大的肥虫从撕裂出攀出,足以吞噬下一个足球场的口器在他的头顶长大,滴下黏稠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太宰治!”他听见变了调的前台小姐这么说, “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没有……”太宰治举起两根手指发誓, “我是货真价实的太宰治。”
“你有我懂吗你个coser!
我是铁血太宰受抚慰啊啊!我们吃中太矮子攻才是最有品的!”怪物咆哮起来。
……太宰治不是很想跟她细细计较对方嘴里的受抚慰和矮子攻指的是什么,哦不,他好像已经知道那些词的意思了。他有非常不详的预感。
各种意义上的啊!!!
浓重的阴影离太宰治越来越近,在被吞噬的最后一刻,太宰治瞟了一眼还在通话中的电话,颇有些悲怆地想——
受抚慰是比毒唯还要高出一个量级的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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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戛然而止。
沢田纲吉目睹着太宰治的头像也从列表中灰暗下去,任何消息与电话都无法再次拨通。
少年失魂落魄地放下手机,盯着落在地上的那星星点点的冰激凌渣子发呆,酸涩的感觉溢出鼻腔和胸膛。
“吃不吃”
比先前那个还要高上两倍的巨型冰激凌甜筒,不,冰激凌甜塔被递到眼前,沢田纲吉楞了楞,擡起头,看到五条悟另一只手上拿着堪比东京铁塔的甜筒,一口下去,半个塔被暴风吸入了肚子。
沢田纲吉: “……”
沢田纲吉看着那头冰激凌车旁瑟瑟发抖连夜卷铺盖跑路的小哥,艰难地回答: “谢谢你。”
沢田纲吉: “但是受抚慰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沈默了片刻, “未成年人最好不要知道的意思。”
“”
沢田纲吉叹口气,一口一口地慢慢啃着冰激凌塔,看着最后一抹夕阳一点点沈入地平线下方。这条街随着逃跑的冰激凌车彻底荒凉下来,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一个活物。
“规则之一,不要在天黑后走人烟稀少的路。”五条悟眯着眼望着天色, “是不是要达成了。”
沢田纲吉三两口解决完剩下的甜筒, “我们还是找有人的地方吧。”
“这附近……”五条悟皱了皱眉, “要不然还是回车站,人最多。”
沢田纲吉刚想点头,天空在这一瞬间彻底灰暗下来。路边的街灯劈啪地次第亮起,将脚下看不清的阴影照亮。
他们这才发现,在脚下看似康庄的大道两侧,那些逼仄幽暗的角落里,一排排蠕虫正在破卵而出,如同他们正置身於一座蜂巢之中。
虫豸发出湿黏的细碎声响,向他们的方向蠕动攀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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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受抚慰的想象力颤抖吧!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