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饭可好了?”巴虎揉了揉大黄的狗头。
“就等你片羊肉了。”蜜娘从灶房里探出头,看巴虎身后跟着扈县丞,她惊讶道:“稀客呀,扈县丞快屋里坐。”
“你不必招呼我,我是闻着你家的饭香来蹭顿饭的。”扈县丞注意到蜜娘的肚子,“几个月了?”
“五个月。”巴虎回答的,“还好月份浅,不然可要生在去临山的路上了。”往年不是没有在路上生孩子的妇人。
“挺好挺好。”还不满一年,巴虎成了家有了娃,越来越有人样了。扈县丞咂了咂嘴,他一个教书还不满两年的夫子,估计比巴虎他爹操的心还多。
灶房地方宽,又有做饭的暖气,三人就围着小火炉涮羊肉吃,鱼汤涮羊肉,越往后吃汤越鲜,扈县丞自己动手舀了碗鱼汤当酒喝,“对了,差点又把事忘了。”他一拍大腿,对巴虎说:“你爹去年托我打听满都拉图的消息有信了,去年我有友人回大康,我把事托给他,他还真找到人。你大哥是入赘了,不过他入赘的那家不是独女,上面还有个大姐,两边都在争夺老丈人的酒方子。”扈县丞眯眼抿了口鱼汤,摇头说:“你大哥托我老友带个话,让你们别找他了,他不打算再回漠北。”
“谁托你打听的你给谁说。”巴虎烫了几块儿豆腐挟蜜娘碗里,“我懒得听他的事。”
不是,你不听你早说啊?他说完了你说你不听?扈县丞没好气瞥了巴虎一眼,“你娘这次过来住的还挺久的啊。”他早就想过来,但不想见那个古里古怪的妇人,一直等到她走了才过来。
巴虎唔了一声没搭话,转口问:“你那友人可走了?”他猜也知道打听满都拉图消息的就是那个大夫。
“又没吃你家饭,你急着赶人做甚?”扈县丞看了蜜娘一眼,故意挑事,“蜜娘,巴虎背着你没干好事,他躲一个大夫跟贼躲官差似的。”
比贼见官差还可怕,蜜娘敛眉失笑,“今年什么时候准备迁徙搬家?”
好吧,人家小两口知道底细啊,难怪巴虎不慌。扈县丞没再探究,挟了一筷子绿豆芽放锅底,“今年雪厚,最早也要到五月中旬吧,地面的泥巴干了能走车了才能动身。”
蜜娘摸了下肚子,她希望日头再大些,雪早些化干净,她月份越大行动越不方便,她怕像高娃的媳妇一样在路上动了胎气。
一顿饭后,扈县丞抹嘴离开,巴虎洗碗,他让蜜娘在院里多走一会儿,累了回屋去睡觉。
“下午有牧民来选羊,估计会有些吵,我待会儿出去了把门从外面锁上。”主要是怕大黄听到羊叫再冲出去捣乱,它似乎把家里的羊群当做是它的私产,早上一开门先去羊圈巡逻一圈,再蹭几口羊奶,牛羊出去吃草它会带巴拉和阿尔斯狼出去守着。天冷了抱进屋暖着的羊羔子它也挨个儿嗅嗅,有时候夜里巴虎起夜就看它睡在屋外面给羊羔守夜。
什么都好,就是只认蜜娘为主,他天天喂它有时候还使唤不动。
“行,反正这天我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院子里的雪被铲干净了,地面是干的不黏脚。外面的雪还挺厚,没日头的时候,有的地方冰厚了,一直到天昏都化不了。蜜娘谨慎,怕走出去摔跤,没人陪着就在屋里和院子里活动。
巴虎带着朝鲁大叔往东去,寻着留下的地址挨个儿上门问预订的牛羊还租不租,租就去选羊羔,然后跟他去衙门做个文书登记。
“我想租月份小的,现在赶回来也没多余的草喂。”开门的男人面有难色,他算着最小月份的羊羔要到六月份才断奶,那时候刚好到临山,这样一来,迁徙路上要少操多少心。
“小月份的羊被扈县丞定了,是租给东边那些人的。”要论没干草没地儿养,还是救济院里住的人最难,所以巴虎打算把小月份的羊羔留给他们。
“你再考虑一下,要是不打算租了就算了,不租我自己养着。”巴虎在纸上做了个标记,转身往下一户走。
朝鲁大叔探头看了眼他手上的纸,“东家,你今年的字比去年的好看多了,不会是蜜娘帮你誊写的?”
“我自己写的。”巴虎揉了下嘴角,他这个冬天悄悄练字可不是白练的。至于蜜娘,她要学的太多,字写的还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