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里正不知何时走到面前,喊道:“谁想蹲监狱谁就往前一步!你们知道她是谁?就连我们县老爷都得向她行礼。”他的声音大,很快人群便安静下来,几句训斥的话一说,便有人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沈思妤本来是与宋湉牵着手的,宋湉一个影儿也不见了,急的跺脚。
张迎迎道:“我们去找找?”
雯雯道:“还是我去好些,毕竟我是本地人。”
雯雯走出门便看见满身尘土的宋湉右手血淋淋的。原来为了护着沈思妤和张迎迎,宋湉挡住人墙,被他们挤得右手撑在石头瓦片的地上,尖石割破手心。雯雯上前一步搀扶宋湉道:“公子,公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
“没事儿的,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本来是一件喜事,全家人看着宋湉就有些犯难了,沈思妤也时不时地问道:“到底有没有伤筋动骨的,你为我们倒是弄成这个样子。”
迎迎道:“还是去我家去,我爹有疗伤的草药。”
甘翁早已找来一把草药,捣碎成饼。宋湉道:“有好酒没有!”
雯雯答应着捧来一坛子酒,坛子上蒲草做成的塞子上有一块红布抱着的,知道这是婚娶用的喜酒。甘翁道:“这是当年给女儿做的女儿红酒。今日就用了吧。”
宋湉知道雯雯多大这酒就酿了多少年,一般等到女儿出嫁时才会开坛。味道香醇回味悠久。
“这如何使得!”
甘翁早已舀起一杯酒道:“如何使不得!家里还有一坛酒,不碍事的。”
宋湉咪了一口,味道确实非常好。他拔掉手上的荆棘,将酒喷洒在手上。再将甘翁做好的草药膏敷在手上。
宋湉、沈思妤、迎迎便与甘翁道别了。甘翁对女儿道:“家里如今都好,你哥哥也结婚了,我就放心了,你就跟着公子小姐们去吧。”
雯雯看着有些苍老的父亲,强忍着眼泪,对父亲道:“如今家里有了起色,公子、小姐带我又好。二老都要注意身体。”说了几句话就跟着宋湉们走了。
却说他们还是回到宋湉住处,沈思妤带来的两个家丁已经将田埂上稻穗挑了一大半,两个家丁干的满头大汗。看见沈思妤归来忙不迭问好。沈思妤安道:“你们明日再来,将公子田地的事儿全部弄好。赏你们每人一吊钱买酒喝。”
两个小厮喜得屁颠屁颠的,都愿意唯三小姐马首是瞻。
沈思妤叫雯雯点亮灯光,照着宋湉细细地看着,宋湉道:“没啥事,我好着呢。”
沈思妤拿起左手看看,只见左手掌还有斑驳的血痂,右手敷着草药。宋湉看见她如此担心心里倒是畅快,疼痛早已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不过是跌一跤而已,三个女子就怜悯关切,口里安慰道:“不过数日就好了,天黑了你们先回去吧,老爷老夫人会担心的。”
沈思妤点点头道:“也好。赶明日给你送点药膏来。”
张迎迎笑道:“我爹倒是有些膏药,不妨现在就过去让我爹爹看看伤情也好,思妤妹妹倒也无需太过担心。”
沈思妤道:“这般也好,明日再来看你。好生在家修养着,想吃什么东西尽管吩咐。赶明日我给你弄些过来。”
宋湉见甘雯雯忙着收治房舍,于是与沈思妤和张迎迎说了一些闲话,便将沈思妤和甘雯雯送走了,自己跟着张迎迎去了张家。
张谦的夫人胡氏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便见女儿迎迎和宋湉才回来,便骂道:“一个女儿家没有一个白天黑夜的,让你叫个人从上午去了天黑才回来,鸡儿、鸭儿都知道天黑回笼子了,你还在外面野,正真变成一个野丫头,人家的女儿足不出户,你却三天两天往外头跑,像什么话呢。”
“谁说的啊,我倒是有好些日子没出去了,一定是来旺在背后嚼舌头了。”
“人家不也是为你好呢!你一个女儿家,安纪守份多好着呢。你看秃二娘的女儿,整天呆在家里做女红。”
“娘亲,我们就去看新嫁娘而已,那可好热闹,宋湉哥哥为我还受了伤呢。”
“受伤了有功劳。又不是前线打仗回来。还不快进去收拾收拾准备吃晚饭了。”胡氏说着将柜台锁住,将桌面一些装草药的牛皮纸收拾起来。今日张谦请宋湉过来是想与他探讨一下止血的外科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