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辉道:“除了蒋书记与冯秘书长外,其他常委们虽然现在都能保持一致的意见,但在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心中还是有想法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决断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允许有争议,希望听到建议,但并不希望他们表面上附和,私下里微辞。因为自己在长丰的日子毕竟不长,有几名常委都是被动站到自己这个改革阵营中来的,要是蒋百年得势了,他们照样会投靠过去,这是他们寻求支持的法则,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只有强者才能左右这种形势。
向昊自然清楚曾家辉的感慨,道:“我不是什么常委,但在市政府这边,我坚决支持您。”
“对现在的这种格局,你心中是不是也有看不懂,或者说是有矛盾的地方?”曾家辉继续问向昊道。
“谈政治格局,我说不上来什么,但我以为改革是必须的,也是应该加快步伐的,这是大方向,是国情、省情和长丰的市情所决定的,刻不容缓。”向昊说得很认真,思考得也算深刻。
曾家辉点了点头,道:“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个人觉得怎么做为好?”
这话还把向昊考住了,沉思了半响才道:“个人只有适应大环境,适应这个国情、市情。”
曾家辉这次却是摇头,道:“你说的是被动适应,没有细节说明,估计你对长丰市情领会较多,对中国国情还没有真正了解。”
向昊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我只能说是个人力所能及之处,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曾家辉温和地笑笑,道:“你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是直接对我工作负责的总管,不仅仅是生活方面,更多的精力要投入到工作上去,你要清醒地记住,市政府的秘书长时候会影响市长的观点的。”
曾家辉的话并不是说向昊工作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说他智商不够,而是希望自己的秘书长能更好的协助自己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为了秘书长的发展,永远都只想着秘书长的本职那点事,前途并不会光明。他对自己身边的总管只有三条法则:第一,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这是就有的威严;第二,争取得到下属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威严中不缺亲和力,管束中不少主动民zhu意识;第三,还要将有志之士推上更加重要的岗位,让他们在更广阔的领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借这样闲庭信步的机会,决定干脆和向昊严肃谈谈自己的思想,这大概能兼而达到上述三条目的。于是道:“你知道吗,实践证明,任何一个有宏图大略的改革者,他如果不同时是一个熟悉基层实情的老练政治家,注定要被击得粉碎,最后成为失败者。”曾家辉说得很严肃的,也很深隧,语重心长。
向昊点着头,听他讲下去。
“你要改革社会,必然会遭到顽固的传统社会力量反击,你得用足够力量去应付各种各样的政治环境,包括人事环境,去化解形形色色的纠葛,去提防各种阴谋诡计、打击报复;必要时,还不得不用一定的权术经验来装备自己。此消彼长,从而形成改革中坚实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