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伤者,台北7.4级地震,死亡数字一遍一遍地增加,顾如锦一直睡到凌晨三点才醒过来,泪水打湿了傅琅熙的衣衫,胸前积起了一滩水印。
窗外下雨了,很大,劈啪声敲击在医院的窗台上,顾如锦终于哭得有些累,像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释放,鼻端熟悉的气息让她终于有些心安,轻轻放开傅琅熙,重新躺回床上。
只是感觉到那人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她,擡头迎上去,那双本该灵动的双眼此时写满了忧虑和惶恐,那是一种后怕的颤抖,极度的恐惧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只会麻痹当时人的感官,当突发事件过去之后,人缓下来,那种后怕才如潮水般有节奏地袭来,劫后馀生,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场大难里如果不是眷顾,那所有的结局都将被修改......
“傅琅熙,你都快成牛眼睛了”那眼神里的空洞和恐慌让顾如锦心疼,顾如锦想伸手去捂住她的眼睛,又没有够着。
傅琅熙视线收回来,她低头帮她把枕头扶正了一点,转过身,拿了一杯水凑到顾如锦嘴边,纸巾擦拭嘴角,而后开始掖她的被子,她转过病床的一侧,把灯关了,让顾如锦再睡一会儿,四周突然安静黑暗了起来,几分钟之后,她又打开,“还是开着睡吧”终于找不到什么可做的,她起身说出去给她买水果,顾如锦拉住她的手,“已经没事了,你看我,还依然四肢发达,头脑健全的,我还依然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却又最难搞定的女人”顾如锦试着用调侃的声音缓和傅琅熙的后怕。
她本是站着,却突然倾下身去,抱住她,“对不起”声音里有压抑的恐慌,顾如锦直起身,圈抱着她,“对不起什么傻瓜”
她没再吭声,只是用尽了全力抱住她,像是要嵌进她的生命里,那算是重拥生命的半疼半喜,“好好活着,别扔下我”这该是两人认识以来,傅琅熙说过的最示弱的话,难道所有的感情都只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去珍惜,又或者是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忘记了开启闸门而已
顾如锦亲吻她的耳朵,而后脖颈,只是疼爱和怜惜,与欲望无关,“睡会吧”她眼里全是血丝,该是她昏睡的时候她全然清醒着吧,那这十来个小时她都在想些什么呢
她挪了下位置,让傅琅熙躺在她身边,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傅琅熙靠在顾如锦怀里,安静地像只蜷缩的小猫,她没有哭,只是双手紧紧抓住顾如锦的衣角,将脸贴在她的胸前,顾如锦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是携着美人从战场上死而覆生的大将军,豪迈的不成样子,似乎忘了刚才是谁在梦中惊醒,猛然抱住那个女人,像小孩子般哭泣,她总是喜欢这个时候的傅琅熙,没有那样的刚烈,没有那样伪装出来的坚强,真正把自己交给了她,那是她从未有过的要负担起两个人人生的责任和成就感。
有成就感的人总会有些飘飘然,吻过傅琅熙的额头,言语却是不容忽视的严厉:“以后去哪里都得让我知道,不许再让我找不到你”
傅琅熙还陷入到恐慌和后怕的情绪里,一时也没回应她这句霸道的话语,只是将头偏了偏,找寻了更加舒服的方式依在顾如锦的怀里,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顾如锦以为她消掉了平时的劣气,把玩着傅琅熙的手指,“不许再当工作狂,以后每年你都得把你那破公司放下一个月的时间,和我一起去旅游,如果你不答应,那我直接将傅氏并购在顾氏集团里,不让你再掌控”傅琅熙可能觉得有些冷,又贴进了顾如锦的身子,“不信啊不信你试试,琅熙”顾如锦还在自得其乐,低下头去,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可眉头依然紧锁,这个女人睡觉的时候怎么总是这样一副紧张的样子她已经蜷起了腿,病床没有那么大,顾如锦只好一个劲地往床沿上挪,给她腾出一些位置,似乎是累了,面容写满了倦意,想她这样的女人该是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吗虽然她也没怎么照顾她,这不连她想喝口水,那人却睡着了。只是医院里那些琐碎的细节她该不知道吧,家里有保姆有保安,公司有二十四孝秘书,她长长的睫毛微翘,顾如锦坏心眼地撩了撩,睡着的人似被打扰,将脸更深地埋在了胸前,顾如锦勾下头,轻轻啄了下傅琅熙的唇,抱着她。
窗外的雨还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远处似乎有声声的鸟鸣,划破了夜空,在这样的夜里,尤显得悲戚而哀鸣。海的这边,最有爱的政府伸出援助之手,部队齐齐地派往台北救援。而b市,更加的兵荒马乱,这样强级的地震就连远在几千公里的内陆城市也有所波及,傅氏大楼本在处理棘手的事情,齐安然在三十二楼处理文件,那一瞬间的晃动,杯里的水微漾,墙头灯有些晃,三十二楼的状况可能明显一点,乔晓语和岑子筱她们压根没感觉,齐安然只觉得心神不宁,傅氏出现内鬼,正在洽谈的项目资料被泄露出去,齐安然焦头烂额,焦头烂额的不仅仅是这件事情,那天在街上偶然见到顾陌轩惊讶于他怎么没去台北参加峰会,才得知顾氏由顾如锦出面了,那一刻,齐安然的心在初春的季节认认真真地来了一次倒春寒,直冷的她没给顾陌轩告别就转身离开了。
如果感情真是说放就放,那些所谓的凄迷哀怨都成了空中楼阁,安然只是沈默着,也许有一天当所有的暗恋都幻化成最后一缕残念的时候,一切才都会明了。
她焦虑地坐在三十二楼的办公室里,门没关,视线外是傅琅熙紧闭的办公室,那些日子,她在工作之馀的时候一擡头都会看见她低头批文件的样子,不愿再想了,齐安然烦闷地将一张a4纸画成乱七八糟的山丘模样,她在极力做最后的补救,可估计也已经无力回天,为什么每次都在傅琅熙出差的时候傅氏就出重大的事故上次是顾如锦从中作梗拿走了国华的地皮,这次竟出现内鬼让傅氏丢掉两个重大的项目她在想这是等傅琅熙回来她直接引咎辞职呢还是做什么好。
正月初六,傅氏要比其他公司提前一点上班,因为在春节期间出现了重大的问题,全公司的人都被急招了回来,还好乔晓语想着陆之珊,提早一天回来了。傅氏六楼,大家都还沈溺在大假的兴奋中,谁会有个工作的样子,就连年前一直以工作来麻痹自己的行政主管岑子筱都没了工作的兴致,一转一个脚印,一步就快一个坑的在办公区瞎转,众人在她出来一次摆正一次工作状态,今天的岑子筱一改往日的风情万种,摇曳身姿,一身休闲装打扮,用清爽可人吧,少了哪种风情,用装嫩吧,又着实美的紧,乔晓语和黄正舒窜在一起深思熟虑,最终结果还是没有猜透岑子筱一而再再二三的抽风状态为哪般,当然其中,乔晓语将那次电梯门的情节完整忽略掉了。然后乔晓语是觉得地板有些摇晃,想是六楼都有感觉,三十二楼应该更强烈吧。
齐安然还安定自若地坐在那,就看吴秘书直接推门而入,拽着齐安然就跑。
“吴秘书,你干嘛”
“地震了,还不跑!快点”
齐安然被直接拖着走了楼梯,然后才发现狭窄的楼道里全是公司里一堆人,都在往楼下跑,三十二楼跑地齐安然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傅氏大楼的大厅里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挤着出去,“这是怎么回事”人群里千奇百怪地都有,各个写字楼的白领都聚集在了广场中间,乔晓语在六楼,倒是没感受到什么,一时担心陆之珊,电话却已经拨不出去。
人群里叽叽喳喳,齐安然觉得有些恍然,安稳之后众人又陆陆续续地回到办公间上班,然后新闻开始传送,台北发生地震,齐安然只觉得心率不齐,从未那样强烈地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声。
乔晓语一直在打电话,陆之珊和楚阿姨还在家里,“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地在电话那头呼了出来。“没什么”陆之珊在那边回到,“还上班吗”
“嗯,应该是,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你先忙,回来的时候买些蚬子”陆之珊挂了电话。
“行政部开会!”
乔晓语刚挂完电话就听到岑子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每次都离她这么近呢又不是听不到。
乔晓语侧了侧身,从桌上拿起笔记往会议室走。
二月,在经过一阵一阵的雨雪之后,每一寸土地都似被晶莹的液体滋润着,生活就是这样,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又是一年,或许这一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故事里的人想必也如此,再经历了七天大假之后也滋润了起来,虽说傅氏临时出问题只有六天,但也够蓄势而发了。
岑子筱坐在六楼会议室正中,高挑而丰腴的身材,她把资料递给乔晓语,头也不擡,“发给每一个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而乔晓语知道,岑子筱语气越平静的时候,事情就越严重,看来这次急招回来是真的有事发生了。
“大家先看一下手里的东西”岑子筱坐在上面发话到,“想必大家都对这次提前召集心有疑惑,至于是什么事情呢我也不清楚,只是大家先把手里的表填了吧。”
乔晓语看了看那表,没有什么异样的啊,表的开头是为了犒劳傅氏员工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工作,调查各自的身体状况,心理状况,有一些心理测试的意味,可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黄正舒拿脚尖碰了碰乔晓语,乔晓语转过头瞪着他,“干嘛”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黄正舒轻声问到。
乔晓语也不知地耸了耸肩,将各自的表填好之后全汇总到岑子筱那儿,然后简单地说了些新的一年的规划和期望就散会了。
同时将所有的测试表发到了各部门经理手中,要下午下班之前全交到她那儿去,傅氏行政部有一个专门的八卦群,当然是把岑子筱给排除在外的,“有没有高人指点一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黄正舒网名小畜生,刚回到座位上就劈里啪啦在群里话开了,倒是没人接他的话,“没人理呢”“这事儿你得把小美橙拉进来问才知道”乔晓语在这边回到。“不会是要大裁员吧”这个要死人命的天蝎座敏感到要死,乔晓语对于他这种间歇性地癫狂症从来都是置之不理,“你用你的猪脑想想,人家傅总是傻的啊,要裁,早就年前裁了,用得着还要发了你年终奖再裁你”一时间八卦群聊得不亦乐乎,到快下班的时候,所有的表格全汇总到岑子筱那儿,刚收拾完就被齐安然叫了去,这一去,所有人的眼都跟随了去。
“齐秘书,你要的东西。”
“嗯,辛苦了。”齐安然微笑着接过。见岑子筱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安然擡起头来,“子筱还有什么事吗”
“你连我都怀疑”岑子筱凑过身来。
“怎么会”安然将一叠表格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会”
“子筱,你是对我不自信,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齐安然终于发现没办法再忽视岑子筱的存在而从那一堆表中擡起头来。
“你觉得呢”
“子筱,别恃宠而骄,我在这上面栽过跟头,你应该知道。”
“可你不是傅总啊,我只是不明白,在这件事上,你只把自己和傅总放在一条线上,而把我完全抛弃在外,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友谊其实一直都比不上你对傅总的心吗我岑子筱是个怎样的人都得不到你的信任吗安然,你未免偏心过份。”岑子筱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却如雕塑般地站在那一动不动。这么些年,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她心目中的女神早已把她们之间的友谊抛到很远很远,可这次这件事,深深的把岑子筱伤害了。
“子筱,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知道傅总铁面无私,这件事,我难逃责任,最后的命运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把这个人调查出来给她一个交代,这只是一个流程,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虽然现在我们来往少了,可我从来没有把你排除在我的朋友范围之外。”
说起往事两人都有些沈默,想是那些年,两人如胶似漆,熟得都不愿向对方下手的日子,到现在总是隔着一层心说话,两人都有些黯然,这么多年都没挑明,只有两人熟成那样,齐安然才能说出她其实不是温柔受,真正的温柔受是岑子筱才对这样的话。
“没什么事的话,齐秘书,我先下去了。”很明显,岑子筱不愿再提。
“子筱,等这事过去之后我们好好聊聊吧。”齐安然轻叹了口气,然后低下头继续处理事情,傅琅熙的电话已经打通,没有什么大碍,简单地给她汇报了基本情况,说是要后天才能回来,齐安然没问太详细,就挂了电话。
岑子筱没坐电梯,反倒是往天台上去了,她心里有些闷,从兜里摸出烟,点上了,淡淡的眼圈中,许许多多的往事都浮上了心头,她和齐安然认识快十年了吧,那些青涩的时光里,对于现在来说,是真的青涩了,她还记得那时的齐安然扎着马尾在校园里的林荫路上抱着书安静地走过的样子,她起初是要追她的,那时不知她是不是拉,只是听人说她是校花,然后开始慢慢接近,故事应该是要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熟识之后,她只发现原来安然不是她要的型,原来曾经的仰望在熟识之后就变得平淡起来,只是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在那个私密的世界里,似乎找到了同类,她甚至发现齐安然其实没有她表象的那般喜欢安静和不食人间烟火,甚至她俩无聊的时候会坐在学校花园的石凳上开始点评来来去去的女人和男人。
甚至她还帮齐安然驱走过无数个追求者,那些精彩的片段就是现在想起来也难免笑意,她还记得有个男孩叫林默的,一直痴情地追齐安然,送花,送礼物,送早餐,每天候在寝室楼下,将安然所有的习性了解的清清楚楚,安然实在是烦透了求助她,她笑着给齐安然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在后面的日子里,安然答应了林默的约会要求,只是都把岑子筱给带上了,她不过是打扮妖娆了点,不过是在桌下勾了勾那男人的大腿,没过几天,林默约她出来,她邪魅地笑了笑,打电话给安然几点到什么地方,然后果不其然,那个男人被她勾得七魂落魄,就在要亲她的时候被齐安然抓了个正着,然后两个女人挽手就走,双双踹了那男人两脚,从此,再也没在烦她,那样的日子很纯粹,只是她没想到后来齐安然出国都还感情很好,倒是回来了,甚至在一个公司工作了,却因为一些事情,却越走越远,岑子筱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空发呆,晚霞就快要浮现出来,三十二楼的高度望得见很远很远,可是很远很远之后依然是没有尽头的高楼建筑。
“你说齐安然是不是发现什么呢”
“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发现,你别被她诈了出来”
岑子筱本来就在角落里抽烟,却突兀地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常常听说傅氏的天台有时会凸显泰坦尼克号的经典画面,倒是很少有人真正看到过。
“浩浩,你别急嘛”
岑子筱一听这声音,背皮直发麻。
“我怎么不急,昨晚让你来我家,你不来,你让我怎么不急,宝贝儿”
岑子筱强忍住内心的恶心。
“我是真的觉得齐安然那个女人查出什么来了,唔,浩浩,你捏疼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能精明到查出是我俩,现在只等荣总和那边把合同一签,我们就可以双双到荣式地产去,到时我就是荣市地产的销售总监,你就是行政总监了。”然后是嗯嗯啊啊破碎的呻吟声,岑子筱贴在墙上一动不动,竟然是这两只出卖了傅氏竟然是这两只!岑子筱想也没想过竟然是这两个人,心里轮转了无数次,也没想到竟然是吴秘书和许浩。
旁边是两人高昂的激情声,岑子筱真想这时候冲出去,不知道能不能把许浩吓成阳痿,但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她只好强忍着听那恶心的呻吟声,她这一出去,两人的对话和□被撞破,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啊,嗯,浩,浩,再快点”
岑子筱眉头拧成了川,这时电话响起,那女人似乎没理,终于□过去,说了句:“是齐安然的”然后就是换了个声音在接电话,“嗯,好,我马上来”。
待终于没了声响,岑子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怕自己吐出来,虚软地顺着墙背滑在了地上,想是想起什么,别齐安然真的发现内鬼就是吴秘书和许浩,找吴秘书直接摊牌吧这个女人一遇到傅琅熙的事情就没了头脑,岑子筱慌忙起身往楼下跑去。
从来都没有哪一条路都让所有的人幸福,高跟鞋碰撞在楼梯间的踢踏声,岑子筱慌乱地跑下楼去,到齐安然办公室的时候,没有劈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岑子筱贴在门前,门一开,吴秘书的脸晃在她的面前,想着刚才那恶心的呻吟声,她强忍住内心翻江倒海的涌动,“岑主管好”“吴秘书好”依然笑颜如花,待她前脚一走,岑子筱立马把门给关上了。
很显然,不管是如何的冷清自持,岑子筱对齐安然的关心都溢于言表,这么多年看到她为了一段感情心力交瘁却又自得其中,在她们眼里的不值得,可是当事人感到幸福就可以了,那么所有的喜欢和爱又有什么错不过是有的人相爱必须要相守,而有些人就算得不到却依然也忘不了,b市的街道很窄,就算不是高峰期的时候,稍不注意也容易堵车,现在,就堵的纹丝不动,齐安然站在窗前,望着这个城市数不清的车辆和陌生的人群,双手环胸,似在深思,看在岑子筱眼里却有明显的萎靡不振。
“还有什么事吗”齐安然听到声响转过头去。
“安然,有时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别人呢”
齐安然皱了皱眉头,回答:“就算我低估任何人,我也不敢低估你,子筱,你应该知道。”
“吴霞和许浩背叛了公司,你是否已经知道”岑子筱绕过硬木的办公桌,来到齐安然面前。
单调的信息声从笔记本的扬声器里发出来,齐安然手指点了点,是傅琅熙的信息,“把知晓整个开发项目的名单给我”
“好”
岑子筱凑过去,连屏幕都是傅琅熙喜欢的水蓝色,你说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救
“你怎么知道是吴秘书和许浩”齐安然一边找名单,一边问着岑子筱。
“你知道你刚把吴霞喊下来,他俩在干嘛吗”
“吴霞和许浩”齐安然睁大了眼,虽说傅氏阴盛阳衰,许浩是为数不多的那20%里的精英,再怎么说许浩也是仪表堂堂,谈不上玉树临风,至少也是谦谦公子之类的,傅氏里的美女才女多的是,怎么找竟然找到吴霞身上去了安然一时间依然没办法消化这个信息,再说许浩对傅氏忠心耿耿,怎么会出卖呢
“安然,速度”傅琅熙在那边催,“我马上要出去了。”她一直没有说顾如锦在医院的事情。
z市,傅琅熙简单收拾了下,打车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店,司机师傅笑问她是要闻名去吃那里的酒酿汤圆呢傅琅熙笑了笑,不置可否,连这里的名小吃顾如锦也知道,回到医院,那人躺在那儿,悠闲地磕着瓜子,没用手,只在嘴里囫囵了一圈,瓜子壳就出来了,每一颗都只是从中间的缝分开,没有其他的破损,傅琅熙望着垃圾袋里一堆堆摆放整齐的瓜子壳斜了斜眼,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她不知道的。
“亲爱的,你回来了”顾如锦头也没擡地盯着床上的娱乐杂志,双手不着空闲地剥着橙子,五秒钟的空隙扔一个瓜子在嘴里,如果不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谁会知道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在住院,“傅傅,你给我买的东西呢”
对于她这种一天可以给她取四到五个称呼的怪癖,傅琅熙曾经三令五申地控诉过,不过顾如锦自有她的道理,说是要在恋爱的时光里永远充满着新鲜和激情,于是,小傅乖乖,小石头,亲爱的,这些恶心肉麻的称呼全被创意了出来,不过也只是脱口而出喊了一次,就被傅琅熙冷冽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次出去给她买吃的也是顾如锦激将法给激出去的,虽然说顾如锦在住院,但要傅琅熙在陌生的z市去给她买她喜欢的风味小吃,地产傅氏的大小姐还没有体贴到那份上,顾如锦先是可怜巴巴地望了她很多眼,看得傅琅熙都不好意思了,才问她究竟有什么事,她说她饿,傅琅熙想都没想,把塑料袋里的方便面扔给她。好吧,连要去帮她泡的意识都没有,难不成她还要玩一把□风,“熙熙,医生说泡面不好。”
“什么时候说的”
“你上厕所的时候”
“那医生说吃什么”傅琅熙继续盯着手里的报纸看。
“酒酿汤圆”
“什么”
“酒酿汤圆,还必须是观明街的。”
傅琅熙终于放下手里的报纸,擡起头,面无表情,“顾如锦,你真把你自己当慈禧太后”
“不敢,在傅则天面前,慈禧太后算什么”
傅琅熙没再和她贫下去,依然埋首在一堆财经股票基金的数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