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呆,忽然觉察出哪里不对了,有些惊惶地怔怔望向他。
他一瞬不瞬盯着我,双眸中有一个小小身影,我知道那是我。
我宛如真的被他禁锢在了他的眼中,那样渺小无力,宛如在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我如何翻腾也出不去了。
我们这样对视了会儿,他眼底渐渐涌起晦暗的寒意,浓得化不开,却是别开脸笑了笑。
可我瞧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充满彻骨的悲痛冷漠。
“难怪你哪里不去,偏偏要来这里。卷云,你不是最怕冷么好不容易出了宫,怎么来这苦寒之地了是因为范黎在这里吧。”
他嗓音清冷,语意刻薄:“他一个只知带兵打仗的粗人,我还当你不喜欢他呢。”
我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梁献意都知道了什么谁告诉了他什么
那个夜晚,烛火昏黄一如今晚。
那个画面猝不及防出现在脑海里……那偾张紧绷的手臂在我眼前晃动,灼烫撕扯着我……男女之事,竟那样可怕,范黎竟那样可怕,简直是个禽兽。
可是,是他中了毒,若非蒋褚杰对他用毒,他哪里会做出那般行径
我又想到,在我暴露了身份,闯进宣府大牢时,紧拽着我手臂的范黎一脸震惊,僵在那里。
我甩开他,不顾一切跑进地牢,便再未见过他。
他得知我被梁献意囚禁,内心不知何等焦灼
梁献意看着我,眼中痛楚至极。
而我心里亦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想着,我们怎么到了这般地步
曾经我们在野狐岭军营里,我头一回唤他献意,问他可心属我那时还甚是惊讶,没想到,只是唤一个人的名字,就那样甜蜜愉悦。
他亦欢喜极了,一低头亲吻了我。
后来在京城林宅,他每日从后门来见我,我们坐在窗下软榻上,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吻着……
那时候,他还是清闲散漫的意王爷,而我则满心欢喜,期盼着与他长相守的日子。
我转开脸去,不再看他。
梁献意却扳过我的脸,面对面看着我,说:“是真的么”
他带着希冀,似乎等着我说出些什么话来。
可哪里知道他在问什么什么是真的么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他垂了手,手落在我的肩头上。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范黎你不愿跟我回宫,是想跟他在北疆厮守是么是我打扰了你们自在快活的生活骑马,打猎,喝酒,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