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说:“皇上让我劝你,他哪里知道你的心思你哪里还能如从前一般喜欢他,你对他,只会是恨。他还要你再进宫去,到了那个地方,让你在他面前承欢,你必做不到,他还能喜欢你到几时到时候他厌倦了,却害你在那深宫里苦熬。”
“这些话,我是想说给他听,但是你总不能再走一回。有了第一回,他定不会让你再寻了机会。所以卷云,就算你不争宠,也莫要让他恼了你。还有我陪着你呢,这日子总要过下去。”
我垂下眼,良久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蒋褚杰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虽是我对梁献意寒了心,但他就不怕我重新得宠么”
“这两日我细细想来,旁的倒罢了,唯有范将军,我担心他会被蒋褚杰所误,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须得想办法告诉范黎,无论如何,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不出头,蒋褚杰也奈何不了。”
“这旧王府本就是重兵把守,如今你这里更是被严防死守着,外头的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要传出消息去,难啊。”
菱叹了声,又说:“何况,听说那蒋褚杰时日无多,若是他没力气再去做什么,我们向外递送消息,反倒是容易露了把柄了。”
我思忖道:“但愿如此吧。”
盛夏已过去了,到了傍晚,凉意便有些浸骨。
菱落了窗,掌上灯,屋内昏黄如披了层暗金。
我靠在软榻上,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案上,那上面摆放着一碟糕点,看起来极诱人。
我只用手指轻轻来回扒拉着。
忽觉有些凉,便唤菱拿毛巾过来擦手,却不见菱应声。
转头一瞥,竟见梁献意不知何时来了。
菱也不知何时退下的,屋内的几个宫人也都不见了。
梁献意穿着玄色绣金纹长衫,面目冷凝,似是已经静静望了我许久。
我收回目光,起身下了软榻,走到书案旁看书。
只是一阵微凉轻风掠过,我的手腕已被猛地攥住。
我抬头,梁献意脸色甚是阴沉,丝毫不顾惜地手下一用力,便将我拽起身来。
隔着书案,他伸手要抚向我的唇,被我扭脸躲开。
“今夜,朕要留宿。”
他声音低沉,握着我手腕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动。
我一惊,疑惑地看他一眼,淡淡道:“身子不适,恕难从命。”
说罢,正欲凝神思索他今日的不寻常,便听“咣当”一声响,桌案已被他一脚踢翻了。
下一刻,梁献意就将我扛在了肩上,冷声说:“朕偏要不可。”
大惊之下,我乱踢乱抓,低喊着让他放开我。
他径直朝床榻走去,那只松鼠笼子就在桌旁的矮几上,他经过时,抬脚将矮几踢翻了。
笼子滚落在地上,里面的松鼠吱吱叫了几声。
“梁献意,你混蛋!”
我不由大怒,开始大声斥骂他。
他狠狠将我往榻上一丢,摸了摸被我抓伤的脖子,转身又走过去,朝地上的松鼠笼子狠狠踹了一脚。
复又怒气冲冲走到床榻边上,双目眦红,冷声说:“一只松鼠,值得你这样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