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范黎断然拒绝。
我微征,心知他是担心被人发现,却问道:“为何不可范大哥不愿帮我么”
“我怎会不愿帮你”
范黎一挑眉,提亮声音急声道:“岂止是帮你,我看你的事,便如我的事一般。”
说着,停顿下来,神色不自在地扭开脸去,望着远处,又说:“再说兴儿也是我的友人,他落难,我自然要设法搭救。你去见他一面,又没什么用处,何必冒这个险。”
我道:“虽有锦衣卫把守,但此事并非不可行。说起来,你与兴儿是旧相识,得知他被关进大牢而前去探视,旁人也不会起疑心。何况那些锦衣卫里面,只有仲茗认识我,我们只要趁他不当值时进去,探视一番便速速离开,如何”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去大牢里见兴儿一面待他出来再见他也不迟。”
我不防范黎今日会如此刨根问底。
从前他才不会追问我这么多,我提议什么,他觉得妥当便十分爽快地应下,偏生这回不爽快了。
我一时恼羞成怒,冷冷道:“兴儿出不来,我就不能进去见他一面么你不想带我进去就直说,我自个儿想办法。”
我转身往回走。
“你怎么就恼了”范黎跟上我,在我身旁走着,侧着脸一直看着我。
“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见兴儿一面这么简单吧我又没说不带你进去,怎么就生气了”
我大步走着,板着脸不理他,心情却是低沉凄惶。
心里想着,也不知梁献意会如何处置兴儿。
过了这么久,他会不会还对兴儿厌恨会不会还要赐死兴儿
不由的,耳边似乎又传来梁献意喑哑的声音……他对仲茗下令要杀了兴儿。
“算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莫生气了。”范黎道。
“当真”我驻足,仰头望着他。
他一脸无奈,微摇摇了头,叹了口气,道:“反正你主意大,我若不答应,你不知又要做什么,还不如我陪你去一趟。”
范黎的话,宛如一汪清泉水,潺潺从我焦灼的心间流淌而过,让我顿觉感激又安心。
而且他坚毅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充满了困惑。
那么魁梧的一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无措。
我朝他微笑了笑,作揖道:“那,属下,谨遵大将军安排。”
范黎又叹了声,负着手,说:“走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们到范黎的府上,换了轻甲打扮,拿了些吃食与几身干净衣裳,骑马去宣府大狱。
衙役和锦衣卫的守卫见了范黎,忙放了行。
到了关押兴儿的地方,范黎对跟来的一个锦衣卫和牢门外的看守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人都走后,范黎朝外面走开几步,低声对我说道:“快去。”
粗木椽后面,兴儿戴着手铐脚链期盼地望向我们,待我一往前走去,他就急忙扑到木椽上。
兴儿的眼睛晶亮又紧张,他张口无声唤着我:“大小姐——”
我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腕,他手腕上的铁链冰凉,但他看见我,很是高兴的样子,忙不迭小声说:“老胡在姓蒋的家里,我不小心误进了蒋褚杰的陷阱……”
“这些我皆已知道了。兴儿,你听我说,皇上迁怒于你,你无论如何保住性命要紧。”
我从袖中掏出一支簪子塞进他手里:“若是情形不对,你将这支簪子交给皇上,问他可曾记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曾向他求过一道免死御旨,望他不要因我的缘故迁罪与林家人,你可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