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德行,难怪在军中几十年,如今也不过四品,就这个四品,都还得亏他有个得力大哥给他保住的。
想来他这嘴,这些年没少替他招惹祸事。
陈大人心道,你就是被娘娘一刀给剁了,老子也绝不会再帮你说半句好话。
荆梨则是眯眼看着钟文定,这位典型的士人出身,将子侄辈看得更甚于孙女,难怪钟胜要托孤。
依着他这般脾气,定然是不会将那女孩儿看在眼里的,要是钟家老太太再流露出几丝不喜,那孩子能不能活出来都不一定了。
钟文定怒视钟胜:“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宁可将媛儿送进善堂,也不愿她在钟家么”
“是!”钟胜斩钉截铁道:“我别无他望,就想两个儿女能平平安安活着长大!”
“好!好!”钟文定连说几个好字,最后指着儿子道:“老夫要告诉你,若是你要将她送进善堂,以后就不再是我钟家的子嗣了!”
“她就真真是个配进善堂的孤女了!”
钟胜一怔,随即满面凄楚:“父母俱丧,她不是孤女又是什么!”
“逆子!”钟文定忍无可忍喊出这两个字,而后便摇摇晃晃往外面去了。
身后的钟胜对着钟文定的背影:“父亲,烦请转告母亲,您二位的生养之恩,儿子来世再报!”
随后便是几个响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
钟文定闻言站住身子晃了晃,终究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瞧着钟文定的身影消失不见,钟胜这才对荆梨道:“娘娘,我自知犯了杀人之罪,难逃一死,还请娘娘看在慈父心肠,收下小女!”
荆梨一声叹道:“钟胜,钟元其实不是你杀的对吧”
钟胜闻言眼里闪过慌乱,就是陈大人与罗通判一时都有些怔忪了。
人证物证俱在,娘娘如何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我虽没有亲眼目睹钟元的尸身,却是从这卷宗之上看出了几处疑点!”荆梨指着卷宗道。
罗通判额际冒出冷汗,躬身对荆梨道:“王妃娘娘,下官与仵作再三检验过,伤口与凶器都如二公子所言,一一吻合,如此,不知还有哪里是下官不曾注意的”
荆梨起身对几人道:“你们检验的很仔细,仵作验尸也很注重细节。”
“可你们却忽略了身上那些咬痕与掐的淤青印子,敢问若是二公子动手,怎会做出如此举动呢”
罗通判瞬间明悟,如此举动,分明动手的就是个妇人,眼前这钟二公子,定然是做不出这些来的。
钟胜面有惶然:“我恨他至极,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何就做不出此举来”
荆梨摇头:“仵作检验上写着,牙印若编贝,又怎会是男子下的口,何况后面伤处与前面颜色也不一样,显然不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罗通判心跳如雷,是了,他当初对那齿印也是有些怀疑,男子之口如何就那般点大呢。
荆梨望着钟胜沉声道:“钟元是被你妻子余氏所杀,而你尾随余氏,发现了余氏杀人的举动,只好动手添些新的致命之处,妄图掩盖余氏的罪行!”
“钟胜,本宫说的可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