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闻言心中一跳,这怕是出事了。
钟文定怒道:“怎就叫来不及了不过是个妇人,全了手脚情义,又怎会有人知晓”
钟胜笑得泪流满面:“于父亲与祖母来说,余氏不过是个妇人,可对儿子来说,她是涛哥和媛儿的母亲。”
“将涛哥他们没有一丝过错的母亲害死,就为全一个手脚情义,你让涛哥长大如何面对他的父亲、祖父”
“他为人子,难道就不应对自己母亲有一分孝道么”
陈大人与罗通判面面相觑,想来那余氏怕是寻了短见,钟胜才会这般癫狂。
钟胜说到此却是对着荆梨重重跪了下去:“娘娘,草民听闻你设了善堂,养了不少叫人丢弃的女婴,可有此事”
荆梨茫然不解道:“啊是有此事,你.”
钟胜忽然梆梆磕头,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娘娘,小女尚不足四岁,如今又没了母亲,将来日子必然难过,还请娘娘予以收留,我钟胜便是下了黄泉,也必然记得娘娘大恩!”
“这”荆梨从未见过如此情景。
钟家不是一般人家,钟胜的嫡女那也是世家千金,如何就落得要将女儿送进善堂了
钟文定大怒:“逆子,你父母俱在,你偏要将孩子托付给旁人,这是要撕了你爹我的脸面是不是”
事关钟家家事,这事荆梨是万万不能参与的。
陈大人也忧心劝道:“二公子,都是一家人,万不能说这般话!”
“何况,你这般当着生父的面,将女儿托孤给娘娘,岂不是陷娘娘于不义”
钟胜再次对荆梨俯身道:“我知晓如此行事,愧对娘娘!”
“可我别无他法,父亲,你扪心自问,在余氏和隔房三弟之间,你选择的是三弟,而非是涛哥母亲!”
“如今三弟因媛儿娘亲而死,祖母又素来疼爱三弟,怎会不迁怒媛儿兄妹”
钟胜面对钟文定声泪俱下:“父亲,涛哥是个男孩,便是祖母再是不喜欢,你与母亲也会多少看顾一些!”
“可失去双亲庇护的媛儿,她尚未知事,如何面对府里的人情冷暖”
“府中奴仆惯会捧高踩低,又哪里会将一个失去母亲,不得家人看重的女孩儿当回事!”
钟文定指着儿子哆哆嗦嗦道:“你竟是将我与你母亲想得如此恶劣,亲生祖父祖母,尚不如一个外人靠得住么”
“是!”钟胜迎上父亲目光肯定道:“父亲瞧不起女子,我却是很敬佩娘娘,有着男儿都不及的胸襟!”
“如此坦荡之人,必然不会有负所托!”
钟文定赤红着眼,满是愤怒看着儿子,胸口起伏不断,显然是气得有些狠了。
陈大人生怕他急火攻心,别在王府就倒下了,让王妃娘娘不好做,赶忙道:“钟大人,父子哪有隔夜仇,想必二公子也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这般说话,待冷静下来,必然不会如此的!”
“我要你管!”钟文定一甩袖子怒喝:“我钟家的事,自有我钟家人解决,几时轮到你这老匹夫来掺和了!”
陈大人气得心口发疼,真.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他就不该出言替这老家伙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