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将这爱使唤她的世子爷给收拾好了,莫以宁才去梳头换衣裳。
她还是挽的朝云髻,只簪了支金累丝八宝孔雀开屏大发簪,又缀了几支镶蓝宝的珠钗,换了身粉蓝丁香二色花软缎窄身长袄。
谢明矅瞧着她这身的装扮也就比家常强些,远不及出门赴宴时来的郑重。
倒也猜到着了她的心思。
莫家如今不过官居四品,家底也薄。
她本就是高嫁,再一袭绵绣华服珠光宝气的回去,难免叫娘家人自惭形秽有失亲近。
他的棒槌精嘴虽有些不饶人,却生就一副玲珑心肠。
莫以宁披了件暗玉紫提花缎面狐皮披风,又给谢明矅将一件石青色织金锦狐皮披风系好,两人这才携手出发。
夫妻二人都不爱坐软轿,只爱自个走动。
到了角门才一起坐上高檐雕花马车,带着一车礼物晃晃悠悠的往莫家驶去。
马车周围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赤衣铠甲的护卫,长风无忧也在马车边上。
墨香、挽星与碧落则是坐在后面小一些的马车上。
他们一行人走的并不快,报信之人提早一步去了莫家。
在得知安平侯世子亲自陪着小女儿回娘家时,莫淮清惊喜万分。
他再三嘱咐秦氏必要仔细招待,万不可怠慢。
秦氏自是满口应下。
这几日为着自个的子女,她心事重重。
莫子愉、莫子忻过几日便要下场了,也不知能不能中。
莫以欢与秦少语被她早早的叫了回来,不论如何二人总要帮着秦氏招待莫以宁夫妇二人。
莫以欢这段时日过的不顺,颇有些烦恼。
回了娘家自要与母亲诉诉苦:“这一年还不到,舅母脸上便不好看了,明里暗里几次三番说我身子单薄,要我去请大夫调养身子。
可这事怎么能怨我一人,表兄日日都在书房里,我能如何,总不能拽着他不念书了吧。
若日后万一中不了……”
秦氏这几日听不得“中不了”这三个字,闻言便有些冒火的喝住她:“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
还有几日便是会试了,这话是能浑说的……”
谁家读书的儿郎,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女儿的话也叫她头痛,这娘家嫂子成了亲家之后,平白无故已生出几场闲气。
她苦口婆心的教导自个的女儿:“你也是,那是你舅母么?那是你婆母!
平日里多尊重些、嘴甜一些,说了你多少次了,莫要仗着外祖母的疼爱便不把你舅母放在眼里。
天长日久的,有你看婆母脸色的时日!”
秦氏早知将女儿嫁去娘家会多生事端,可谁叫宁姐儿的婚事那般急。
情急之下除了娘家,她还能放心将女儿嫁去哪家呢!
莫以欢虽叫母亲训了,可还是不情不愿的低下头嘟哝着:“哼!婆母又如何,若不是我嫁去了他家,父亲又怎会那般尽心尽力的指导表哥的功课!她凭什么在我跟前摆威风……”
秦氏叫她气的狠狠的在她身上拍了一把,怒视她道:“就凭她是你婆母!你知足吧。
你何曾在婆母跟前立过规矩?你舅母何曾磋磨过你?何曾将你们赶到庄子上去了?
你以为个个婆母都是这般好性儿的?
纵是我,得着你这么个儿媳妇,你看我怎样收拾她!”
莫以欢见秦氏动了怒,这才撅起了嘴,挽起她的胳膊左晃右晃,娘啊娘的撒娇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