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以宁盈盈一笑,不疾不徐道:“要怪便怪世子爷呢,世子爷的性子谁都晓得,若他不乐意了谁能逼着他。
师父虽待他严些个,也必是他执意如此,他身子自大好了之后便有些急燥了,定是催着师父多教他些本事。
可师父却不晓得,世子爷几个月前是何模样?他拔毒时又遭了多大的罪?
先生却是知晓,故而才会那般着急,还请师父莫要见怪才是呢。”
她望了眼收了几分笑意的谢明矅,方道:“论理这话我很不该说的,只兄长也说了,今日都是自家人。
年初那会儿,世子爷站起身都很艰难,整日里咳的气都喘不过来,吃不下睡不着,走路都要人搀着。
我时常想,若不是有长风跟在身边随侍,我推他一把他都能摔个大跟头。
可先生来了,先生救了他,他才能一日胜一日的好起来。
后来,师父也来了,他也越来越有神彩。
那般的英姿勃发,竟是我从未见过的,那时,我便晓得师父教的极好。
只不过,先生说的也是事实,世子爷身子亏了这么些年,不是一两日便能养好的,本事自是要学,身子也要顾上。
最怕的是外面瞧着壮了,内里却虚了,若身子不好了,他纵学的再多又有何用。”
这话也是说给谢明矅听的,他急切了些。
谢明矅望着莫以宁的凤眸中带了一丝柔情,原来,她竟这般为他忧心。
莫以宁又继续说下去:“可世子爷性子执拗,平日里谁劝他也不会听的!
但师父您不一样呢,您是长辈呢,您的话他必是要听的。
这世上从来也没有一口便吃成个胖子的,咱们慢慢来,或许更稳当一些。
若是世子爷不听您的话了,咱们还可以跟外公告状不是,人证可都是现成的,先生?”
“啊?对呢!”华七鹤挥了挥手肯定道。
他听着莫以宁弯弯绕绕说了一堆,虽不甚明白,但他晓得世子夫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凤鸣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对个屁对,你听都没听懂就对呢!
还有,这臭丫头竟然敢威胁他,这是要去找义父告状呢!
凤鸣川的眼神冷了下来,就那么凶神恶煞般的望着她,纵是炎炎夏日里,也能感觉到他如一块寒冰一般,幽幽的散着冷气。
莫以宁才不怕他呢,他敢打她一顿还是骂她一顿?
呵!还敢瞪她?
莫以宁秀气的抿了抿唇,又勾起几分笑意道:“我想外公一定极为在意世子爷和师父的身子的。
先生啊,您方才说师父的身子也不好呢,可是真的?”
涉及医术,华七鹤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受过很多的伤,新伤旧伤数不清。
糟糕的是脏腑受过伤,骨骼损伤处也多,本该好生调养才是,可他一心逞强并不肯呢!”
莫以宁听了这话番话,便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难过道:“世子爷,师父身子这般差,你还害他老人家那般辛苦,会不会不合适呢?”
谢明矅眼瞅这棒槌精捏个帕子就演上了,还大剌剌的给自个师父挖了个坑,他能怎么办?
他两边望了望,笑的跟朵花似的:“啊,呵呵……”
莫以宁手掌一合,欣喜道:“说的对呢,我们可以请先生给师父调养身子呢!
先生啊,师父的身子便交给你了,若是他听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听,那我们不得不写信劳烦外公了,想来外公一定有法子呢……”
呵呵呵……
凤鸣川明白了,这臭丫头先抑后扬,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连消带打,末了还给他点厉害瞧瞧,若他不听话,这臭丫头当真敢去告状。
还都是些阳谋,件件她都占了理儿。
义父也知晓这边有位神医,派他来也的确有这个意思,只是他从来不曾说过呢,这臭丫头怎地猜到了。
莫以宁也不过是随便猜猜,可瞧凤鸣川的脸色便晓得,他若敢不治病,楚侯定会叫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