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D吐 作品

第112章 阿傩伽叶(第2页)

 孙平尧一进门,乔增德刚才的“我们”变成了“你们”。刘青吾冷笑着,继续看着手里的论文。能学一点是一点,能学一点也比听乔增德的垃圾话强。

 乔增德热好了身,可得让自己的女人看看自己男人的雄风和权力了,他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孙平尧偷偷看看刘青吾和周垳,露出一副为他们捏把汗的紧张感。

 刘青吾心里冷笑一下,装吧你俩,又准备唱什么戏呢?一个大巴掌,一个喂甜枣,总不能图个空手而回吧?

 刘青吾心里叹口气,心想,何必呢?为了几个钱,至于这么煞费苦心大费周章吗?就这么急不可耐吗?这就是自己的“导师”。

 乔增德剔着牙,脚哒哒哒,脸上显示出一副无限嫌弃的表情,好像两个学生有多么上赶着崇拜他一样。刘青吾的脚趾头说了话,乔增德的屎壳郎表情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是为孙平尧准备的,在你们面前耍出威风,不过是他和孙平尧调情的方式。

 “唵,怪不得你们学习不好!”乔增德剔着牙说出一句新的话。

 刘青吾站起来,把论文还给乔增德,平平静静地回乔增德:“我们学习很好。”

 谁跟你是“你们”呢?在这里的所有学生,都比你们一家三口学习好!

 刘青吾说完,站定,看了看乔增德。孙平尧立马使出一个眼色,脸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意思是让刘青吾顺着乔增德。刘青吾懒得拆穿两口子的配合,坐回原处。

 乔增德装起了可怜:“唵,我又得上课,又得操心你们的事,你们就是巨婴!什么都让老师为你们操心!为了你们的答辩,我父亲生病我都没回去,他现在还在医院呢,我这当儿子的心,你们怎么能知道?唵,你们这些女博士,包括孙平尧,狗皮膏药,你们都是在剥削我!我跟我父亲相隔那么远,就连他住院我都不能回去看他一眼,为了工作我也没办法,忠孝不能两全!唉!”

 乔增德眼睛里泛起泪光。

 上次是丢钱包,牙疼,乔其大豪斯的窗帘,这次是你爹。哼。刘青吾心里还是冷笑着。

 刘青吾脚尖碰碰周垳,周垳心领神会,站起来走到乔增德桌子前,把准备好的信封递过去。

 刘青吾立马接话:“老师,您父亲住院这么大的事,您可千万别为了我们的事耽误了!这样,您把我们能做的都告诉我们,答辩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可不能耽误您回去看望老父亲。这红包您带着,也好回去孝敬您的老父亲。”

 乔增德的脸上马上笑得荡起褶子,肥胖的躯体站起来,手捏着信封推让着:“不不不,我父亲住院怎么能......”

 受到蹂躏的信封眼看要回到周垳手里了,周垳不知所措地红着脸,转回头看着刘青吾。

 刘青吾坐着,一动没动。

 乔增德的话还没有说全,孙平尧也顾不得局长千金院长太太学院皇太后的风度了,虾背一拱,大步迈过去,一手搭着乔增德的肩膀,一手紧紧攥着乔增德的肥手,可怜的信封一下子皱巴得不成样子。刘青吾听到兔子尖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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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平尧爽朗快活的大笑在办公室里回荡起来。她手臂举过头顶,再拍到乔增德身上,上下扇呼几个来回,哭天抢地地哎呀着:“哈哈哈哈哈,乔增德,孩子们给你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哎呀,都是孩子们的心意!”

 刘青吾坐在沙发上笑出声来。不用多,孙平尧要是晚两秒钟,周垳真能把信封拿回来。

 毕业前还能看场这样的把戏,刘青吾简直要笑出眼泪。

 乔增德捋着皱巴巴的信封,嘿嘿笑着,嘴连连吧唧着,像是过年要发红包给晚辈的长辈,也像,孙子。

 乔增德和孙平尧重新归位,喜气洋洋地坐下。乔增德又是一副腼腆的样子了:“我其实还要上课,学校也不能请假,你们答辩那天我还得调课。这样,我再想想请哪位老师。你们就好好准备答辩,啊?”

 不重要,只要你承认不是因为答辩走不成就行。刘青吾听到这儿,也就站起来。周垳惊慌地跟着站起来,两个人跟乔增德和孙平尧说声再见。

 走出乔增德的办公室,周垳拍着心口说:“妈呀,吓死我了!”

 刘青吾笑笑。

 周垳惊魂未定:“这答辩怎么就把钱收下了呢?答辩真要钱吗?”

 刘青吾笑笑:“怕不是一会儿数数还嫌少呢!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里头翻了脸。”

 周垳呆呆地问:“青吾,你快教教我吧,怪不得他总骂我情商低,其实老师在我面前总夸你。你也太机灵了!还有还有,那天喝酒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这有什么好学的,我巴不得咱们永远不会这一套。”刘青吾苦笑一下。

 “不不不,你还是要教教我。”周垳笑着,脸上是愧疚。

 刘青吾知道乔增德那一口“情商低”的言论让周垳多么自卑,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周垳,我是在保咱们的命。”刘青吾笑笑说,“这不是情商,这是自作聪明的伎俩。”

 周垳眨巴着大眼睛问:“保命?为什么?”

 “导师不是说他父亲住院了吗?”刘青吾看看周垳,孙平尧回来那天,乱哄哄的酒席间,刘青吾听到孙平尧跟妯娌的通话,才知道乔增德家因为他父亲住院的事,正闹得不可开交。大孝子的故事,世上多的是。

 “咱们这位导师,不是想回去尽孝,他是不想回去。”刘青吾还是难过,乔增德的话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他对他自己的父亲都能这样,何况是学生呢?

 “青吾,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呢?”周垳的眼睛瞪得更大。

 刘青吾没有接话,继续说:“导师都六十岁了,他父亲不得至少八十多了?这样的年纪住院,十有八九就不会再出院了。如果他父亲死在咱俩答辩期间,不管他想不想回去,只要他没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以他的为人,他总会找个理由怪罪,以让他自己好过。余生他只要想起他父亲,他总会有于心不安的时候,那他就会想起咱俩的答辩。在他的记忆里,他父亲的死或者他没有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就是因为咱俩。你想想,咱俩还能活着走出他那张嘴吗?”

 “天哪!”周垳眨巴着眼睛看着刘青吾,眼圈已经红了,“所以,那天你不让我说换导师,也是因为你知道他在试探咱们,他根本就换不了新单位?我要是说了,我就死定了......”

 刘青吾笑笑,点点头。

 周垳默默地跟刘青吾走到宿舍,不安地问:“那这样,咱们是不是安心答辩就行?”

 刘青吾还是笑笑,没有再回答。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越到西天,灵山脚下的妖怪越多。无字真经还没见到,九九八十一难就不算完。

 喜欢牛奔马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