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荷宴上,太女殿下英雌救美,勇救国师,恋情曝光!
谣言传满都城大街小巷。
女皇召她入宫,却忙着批奏折,晾着封易,在旁边站了半个时辰。
足足半个时辰!封明落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女皇终于开口了。
“数日前秋闱舞弊一案,爱卿功不可没,不愧为北冥栋梁啊。”
“臣,不敢当。陛下励精图治,臣愿赴汤蹈火。”
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拜北冥女帝。
封易趁此机会活动酸麻的腿。
“九悔,坐下吧,别拘着自己,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女皇叹了一口气,又让人上茶。
封易依言落座,也不知喊自己来做什么,光让她站半天。
“九悔如今……可有二十了吧?”
“是。”
“五年了,你也长大了。”初见年方十五,十七入仕,现为京中炙手可热的风流才俊。
“可有心仪男子?”女皇突然问道。
这……
“九悔……九悔不、不好男色。”
女皇应不知晓她的喜好吧?
“原是如此。”女皇神色了然,“那京中有多少美少年要心碎了。”
北冥民风包容,女皇后宫亦是佳丽俊彦平分秋色。
“那可有心仪女子?我可为你牵一手姻缘。”
“九悔暂无这方面的打算。”成亲还太早些。
“古人常言,先成家后立业。如今业已立,也该考虑此事,至少有人陪你说说话也好。”
女皇这番试探,多半是为了都城中的谣言,封易让她稳下心来。
“陛下,臣生愿效忠王事,矢志不渝,不愿为私情所累。”
不愿为私情所累?
祝斜青在屏风后听得明白,那这些年的相处算什么?只是她一厢情愿吗?
封九悔对她……就没有半分情意?
她是一点不信的。
“殿下,该回去了。”宫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也罢,待明日得空再私下问问。
确定祝斜青已经离开,女皇才放心。
“九悔,认识五年,我知你心意。”她顿了顿,“你是北冥的国师,可以心悦任何一位公主。”
“但,除了太女,皇位的继承人。更何况凡仙有别,我知你有通天之能,享无边岁月,斜青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且皇室自古以来于情爱之上身不由己,弱水三千,岂能只取一瓢饮?”
“五年前救下你时,曾对天立誓,许我三个诺言。一是作北冥国师,助我一统北洲。二是护北冥百姓,保百年国运亨通。”
第一个誓言已实现一半,五年前北冥将近灭国,如今已入北洲七雄之列,第二个誓言还有九十五年。
“如今,我向你求这第三个誓言。九悔,请你理解我。”
“你若一日为国师,便只能做登上此位之人的臣子。”女皇指着皇位说。
“斜青是太女殿下,也是未来的北冥女帝,她用情太深了,这样不好。不如趁早斩断情丝,接着走剩下的路。”
封九悔没有回答。
封易张不了口,只能呆呆看着,她已经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了。
祝斜青第二日果然到国师府找她。
“九悔,我最近喜欢上一位女子。”
“哦?那微臣要替殿下高兴了。”
微臣?
祝斜青权当她在阴阳怪气,封九悔对她有意,她心思通透,又怎会不知晓?
“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论是谁,”封九悔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作为挚友,微臣都愿殿下得偿所愿。”
直至此时,祝斜青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两人在外是太女殿下与国师,平日里却将彼此视同伯牙子期,心里却始终藏着那份情愫,未曾捅破窗户纸。
可眼里口中,处处是情谊。
祝斜青直截道:“九悔,我们不只是挚友。”
“身为国师,如今是殿下的臣子,将来亦是陛下的臣子。”封九悔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哇!好一个臣子!
“封九悔!我是认真的,我心悦于你。在朝中你我为君臣,过去你我为友人,将来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抬头看着我,这样讲,你明白吗?”
祝斜青的脸很红,半是气的,半是羞的。
封九悔的动作让她瞪大了眼睛。
封九悔跪下来,行臣子拜礼。
“太女殿下,微臣卑不足道,难承垂青,京中佳人才俊如林,更配得上——”
祝斜青扯着她的衣领,要她站起来,嘴唇颤抖,杏仁眼红了一圈。
“九悔,方才的话我没听清,请你再说一遍,好吗?”
行粗暴之事,声音却柔得滴水。
封九悔此人颇具胆色,在太女殿下的威胁中仍可维持清冷模样。
“望太女殿下莫要为难微臣,臣……已有心悦之人。”
“谁?”
“三公主,臣心慕朝朝。”
封九悔掐灭她最后一丝期待。
心好似破旧的布料,被肆意弄脏后又弃之敝履。
不要哇!不要哇!封易无声地呐喊。
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要讲这些伤心话哇!
你快看看这祝斜青!铁定要发疯,她可太懂了,小花于情爱之上一向小肚鸡肠。
瓷碗碎落的声音,红枣莲子羹的香气飘逸。
祝朝朝半张着嘴,震惊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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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逐渐变大,像祝斜青未落下的泪。天边有雷光闪电,船夫还悠哉游哉,半点也不担心船会被打翻。
方才还被祝斜青掐着脖子,突然又被雨淋湿了半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心里也不舒服。
冷静冷静,她还在比赛,黄粱一梦,可不要入戏太深了。
“姑娘,该对下联……”
船夫的问话在雨声中模模糊糊,她答道:“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非也非也。”那便是另一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船夫满意地点点头。
青荷意为情非得已。
“船家,我想上岸了。”
像被搅成一潭浑水,封易不明白此幻境为何意?
每一场幻境必有其中真意,若是勘破潜藏真理,便可破境而出。
此幻境,所为何?
难道非要集齐所有阵纹,方可破阵而出吗?
小舟驶入开满白荷的池塘,乌云散开,雨停了。
船夫非常愉悦,“姑娘,且看天晴了。”
封易有些恹恹的,拨弄水花,有一下没一下。
“我乃七色荷花阵,相遇于此,便是你我的缘分,此乃天定啊。”船夫神神叨叨的。
“姑娘,且入下一阵。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还没来得及抢答,封易便再次入梦。
祝斜青放完狠话,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国师府,留下封九悔同祝朝朝面面相觑。
封易试图挽留,发现自己依旧不能自如行动,看来是被迫塞进这具身体里看一场戏,又能切身体会封九悔的知觉和想法。
“国师,你……”
“朝朝,我……”
两人同时开口。
由封九悔先解释:“朝朝,很抱歉,方才不该拿你来当托辞。我只是,想让殿下知难而退。”她说给自己听。
祝朝朝明显松了一口气,安慰道:“吓坏我了国师,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
“幸好幸好,不然要把自己赔给白月光……”祝朝朝自言自语。
封九悔还有些难过,没听懂对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