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那很占地方的木架子问她,“这是什么?”
“标本夹。”晏青棠先把那加厚的实木夹板拿了出来,“用来压植物的。”
她没有立刻开始采集白番红花,而是去找相机。拥有现代科技的她,可要比她的先辈们要方便得多。
白番红花植株很矮小,晏青棠蹲下身,拍照时继续压低,几乎快要趴在地上,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拍摄白番红花的不同部位时,还会轻微调整焦距镜头。用微距特写花、叶,用广角拍摄生长环境和全株。
这还不够,她拍摄完几张照片后,还用延时摄影捕捉了精彩的动态,拍到天山脚下,那拉提草原上春风吹过时,白番红花迎风微微颤动的样子。
拍完之后,晏青棠站起身,裤子前面早沾上了泥土,甚至还有点融化的雪水渗进布料,却毫不在意,低头弯腰顾着找她的采集工具。
肃征在旁尽收眼底,缓缓道:“原来你真正工作时,一点也不怕脏。”
在城市小巷会拿酒精湿巾消毒几遍桌椅的她。
也是野外趴跪在草地上,一身泥土的她。
“这不一样。”晏青棠拿着小铲子重新蹲在地上,刨着一株白番红花旁的土,眼神专注而平和,“大自然包容一切,从来都不脏。”
周围的空气里是新鲜的泥土混合草木的味道,太阳晒着地面,炙烤着土壤,新疆的紫外线很强,肃征的手按在干土地上,很快就能感受到温热。
晏青棠已经把一株白番红花完整地从土壤里挖了出来。采集到的白番红花很完美,她没打算继续挖,只想要这一株。
“肃征,带水了吗?”晏青棠突然问他。
肃征打开背后的背包,回她道:“带了,不过是用来喝的。”
“两瓶吗?”晏青棠朝他伸手,“那把我的那瓶给我。”
肃征将纯净水递给她,她拧开盖子,一手拿着瓶子,另一手小心地捧着白番红花。
“方便吗?”肃征随之在她身旁蹲下,“我来帮你倒水。”
晏青棠一个人确实不好操作,于是没有拒绝,她手里拿着白番红花,肃征慢慢将水一点儿一点儿倒在沾了土的白番红花根部。
晏青棠认真清洗掉附着在根部的泥土,再用布将根部的水擦干,然后拿起小剪刀,把叶子修剪整理一番。
做完这些后,她打开实木标本夹,把其中一块木夹内侧朝上平放,接着把瓦楞纸板和专用的几张吸水纸依次放上。
她将采集的白番红花放在吸水纸上,然后又在白番红花上盖上几张吸水纸,再压上瓦楞纸板,压的时候尽量使白番红花的花与叶舒展,最后把另一块木夹盖上去压紧,在标本夹上绑上绳子牢牢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