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论到了哪里,她都会在假期回到上海,但四年北京,两年荷兰,她都是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或国度生活。
“我为什么看着像不常离家呢?”晏青棠反问。
肃征在她面前尽量谨慎发言:“感觉家里不舍得你离家太远。”
“他们是不舍得,恨不得我一辈子就只待在上海,哪儿也不去。”晏青棠无奈笑笑,但她很少会有久滞的忧愁,很快就积极昂扬起来,“但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能做主。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肃征听完不言,却又佩服晏青棠的这份洒脱与自我。他觉得单从精神上,她像西北辽阔苍穹上飞着的一只鹰。
“但也会有妥协的。”晏青棠又补道,“我现在就在上海工作。”
客座研究员拥有很大的自由,她可以不被一般工作的工作日所局限。但归根结底,上海还是成为了她的根,是她到达远方后,终有一日必将回归的地方。
“能被父母家人牵绊着,也是挺好的事。”茶壶里没了热水,肃征起身添上水,盖上盖子时,突然感慨一句。
“也不能说好吧……”晏青棠回味着他的话,“我一直觉得,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互相迁就,越亲近的人越是如此,家人也不例外。他们不是最好的父母,我不是最好的女儿,那大家就各退一步,各自心里自在。但如果谁打破这个平衡,我也不会再迁就。”
所以她回到上海,回到父母身边,却又坚持着自己的自由,要时刻都能不受限制地离开。
肃征是第一次听到除去传统孝道之外的另一番言论,心中更加好奇晏青棠的家庭。
这显然与肃征过往给自己定下的工作准则相违背。他不喜欢沾染上流社会内部的人与事,接任务时也从不多问。任务结束后,他也不会再主动与那些雇主产生任何交集。
而在任务中,肃征也永远都是那个话少的人。雇主们虽信得过他的稳重与训练有素,却也常说他性格上呆板无趣。
他正回想着曾经与其他雇主的相处经历,晏青棠突然一本正经地看向他:“你也是,别总是让我迁就你。”
肃征心中立时为自己喊冤,情绪没控制好,一下子脱口而出:“明明是我一直在迁就你。”
这下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对晏青棠了解有限,可已经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