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环视四周百官,一把抽出腰间长刀,冷笑道:“休怪潘某不念及同僚之情!”
群臣一片肃然,皆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符太后颤抖着声音说道:“赵匡胤!先帝如此器重于他,他怎可如此!”
范质悔不当初,跪倒在地:“都怪臣识人不明,是臣之过,臣万死啊!”
空旷的大殿内,除了范质的哀叹,寂寥无声。
却在这时,另一位宰相王溥却一把抓住范质的衣袖,叹道:“事已至此,范相公再哭何宜?依老夫之见,赵殿帅带兵来京,若死守不降,只怕京城内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啊!我大周四面皆敌,形势对我朝大大的不利,倒不如……降了?”
另一位宰相魏仁浦一听此言,当即站出驳斥道:“王相公,你忘了先皇对你的恩德了吗?”
“老夫当然没忘!老夫此举,正是为了感念先皇的恩德!如今赵殿帅兵权在手,京城守得过几时?与其在此纠缠不清,空耗国力,倒不如降了,保我先皇江山为重!”
有了个领头羊,众臣这才开始小声谈论道:“王相公都降了,为了我大周,不然就降了吧。”
“是啊,降了吧,依我看,赵殿帅也有天子之相啊。”
韩通怒上心头,站出来骂道:“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只怕不是为了保先皇江山,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吧!建议投降者,该杀!”
潘美把刀对向韩通,冷哼道:“大丈夫处世,当审时度势!韩通,你欲何为?”
王溥沉声道:“韩通,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真要行那螳臂当车之举吗?”
殿上众臣,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韩通,而宰相范质虽没有开口,而他沉默无言的态度,却是表明了一切。
“好,好得很!”,韩通啐了一口,鄙夷地扫视一圈。
突然,他一声大吼,朝潘美扑去。
“吾在九泉之下,无愧于先皇矣!”
潘美的重点一直放在周围的朝臣上,见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未曾想韩通竟在此刻发难。
一个不留神,潘美被韩通扑倒在地,韩通大喊:“陛下!太后!快跑!去找李重进!”
符太后自知形势已然失控,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冲到龙座旁,一把抱起柴崇训便朝外跑去。
不行!柴家小儿可不能跑!
在韩通说话的功夫,潘美一脚踹开他,径直朝符太后的方向追去。
整个大殿顿时乱作了一团,宫女,内侍,大喊大叫,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一般。
韩通忍着心口的剧痛,双拳重重捶地。
“赵匡胤!”
却在这时,他猛然想起,赵匡胤的家人可是还在京城!
对!赵匡胤,你不是想做天子吗?老子先把你全家抓了!
韩通忙不迭起身,发疯似的朝殿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