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自入口阶梯缓缓走下的身影。
昏暗之中,她并未执有任何明笼,却若那仲夏天际最耀目的灿阳,霎时驱散了林啸洐眼前的所有绝望。
“阿生……”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直至停在眼前,满脸惊诧地看着他,“林啸洐是你吗,你还好吧?”
当啷声响在耳际,门锁再次被打开,来人甚至还未曾走进站稳,便被他那猛然袭去的身影扯住。
林啸洐若谵妄般紧盯着她来回打量,直至对方说话的气息扑在脸上时,才恍然回神,随即再也无法克制地,猛地将其抱在怀中,悲恸嚎啕至彻底失去了声音……
叶任生从未亲历过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哭,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任由对方将自己越抱越牢,直至气息自胸腔内一点点被逼空,就快要窒息。
“林啸洐,你放开……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或许是她声音里的挣扎让人感到害怕,亦或许是歇斯底里之人已痛哭到脱力,话音落下没多久,林啸洐忽而浑身绵软地往地上滑去,若非叶任生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胳膊,只怕他已头颅跌地,昏沉不醒了。
叶任生将其扶到门边,望着他满身血污与伤痕,不禁蹙起眉头。
她猜想过,那多年未能相认的父亲得知一切后,会给他一些难堪,却不曾想是如此的狼狈。
“我去叫人来给你治一治吧……”
然而不待她起身,林啸洐便迅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像是一刻也不愿再与之分离般,不停摇头。
叶任生望着面前之人苍白的面色,恐慌的眼神与颤抖的双手,不论是从前张扬不羁的林啸洐,还是后来假作温文尔雅的徐徊,眼前的人身上,都难以再寻出半分影子。
好像在她不知晓,不经意的某些时刻,那个从前的人,已经死了。
去为那两年前大火中丧生的“叶任生”,陪了葬。
“林啸洐,”叶任生皱起眉头,心里莫名生起烦躁,“你这副模样是做什么,给我站起来!”
然而不论她如何斥责,激将,对方都似是全然无法理解般,默然无动于衷,只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放开。
无奈之下,叶任生只得任其握着自己的手,将其从地上拉起,搀着他一步步走出了阴冷潮湿的暗室。
两年前那场大火惨烈,林啸洐却并未亲眼目睹,事后的一具焦尸模糊了太多真相。然而不久前那百箭穿心,烈焰焚灼血肉之躯的画面,却是真真刺在了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