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从对方移向其身侧护卫又移回, 林啸洐这般才明白,原来先前发现并囚禁自己的,正是眼前之人。
“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
这般无所顾及的口气,并非无畏无惧的血性骨气, 反倒像是心死之人不再挣扎, 试图求一个痛快了结。
饶听岘嗤笑一声, “愚蠢,你以为你跑去刑场,就能力挽狂澜,拯救一切?”
“即便不能救,也要死在一起,总好过在这腌臜世道,苟延残喘。”
说着,他抬头看向高座之人,“要杀赶紧杀,何必啰嗦。”
“哼,”饶听岘漫不经心地睨着他,“想死,没那么容易,否则两年前,你就已经是一把灰了。”
听闻此话,林啸洐眉头蹙起,眸间显出几分困惑,“什么意思。”
像是懒得再与之多费口舌,饶听岘自座上起身,向他逼近两步。冷厉眸光从睫羽之下射出,若睥睨蝼蚁般,高高在上地盯着地上之人,声音自喉咙深处挤出时,显得格外阴冷。
“林啸洐,你如今还能活着,是有人慈悲,但你最好不要让本尊再注意到你,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沉落后,暗室一片死寂。
少顷,饶听岘侧头弹去肩上看不见的灰尘,转身缓缓走出了暗室。
林啸洐拧眉望着对方渐渐消失在晦暗入口的背影,心头一片惘然。
生不如死……难道眼下还不算生不如死吗,难道那两年的日日夜夜,不算生不如死吗……
林啸洐不禁垂头嗤笑,声音回荡在复归静寂空荡的暗室中,格外凄然而苦涩。
喉间哽塞酸痛,眼眶刺疼难耐,可令他感到可悲的是,眼睛分明还是好的,却连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焰火自沉寂中徐徐燃烧,偶有灰蛾飞扑而上,林啸洐默然凝望许久,忽而自地上爬起,走到灯火照耀不到的墙角。
伸手抚过那最硬的一处墙壁后,他深吸一口气,撩起遮挡在额角的鬓发,面上带着释然与欣悦,用力向后仰过,随即猛然向前一撞——
“林啸洐……”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轻微而带有试探的声音,若一柄明烛,穿过悠长的黑暗,直向他奔来。
“林啸洐?”
林啸洐动作骤然凝滞,额头擦在墙壁渗出血迹,直至第二声询问传来后,他才猛地转过头。目光所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