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终究不遂人愿, 如今一切, 一切都已是枉然。
一场大火, 两载春秋,谁能想到,大火并未烧死叶任生,却将从前那个世人皆知风流浪荡、张扬不羁的林掌事,烧死了。
林啸洐变了,他似乎真的变成了,那个当初一步步走进她心里的徐徊的模样。然而,她却早已不再是彼时鬓角簪花,身着粉装的叶任生。
只是很可悲,现如今,叶任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从前时,她很明白,她是叶氏长房的“独子”,是父亲面上的荣光,是晟州商会的未来,是备受商户们爱戴的小财神爷。她意气风发,神采盎然,走在街上,衣袂甩过的风里都透着孤傲。
为了那份孤傲,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却又甘之如饴,安之若素。
后来,有人温柔美好,谦谦如玉,像三春的暖风吹进她的心里,唤醒了她从来不敢去凝视,不敢去思量的,躲在夹角里瑟瑟发抖的另一个身影。她开始慢慢体会到,何为有女怀春,何为恣意自我,何为无拘亦无束。
为着那份恣意,她雾里看花,倾尽悸动,飞蛾趋火,却又义无反顾,无畏无惧。
而今镜碎梦醒,她成为母亲,重回原处。却不知为何,她再也寻不回从前的心境,赤着双足踏遍景致依旧的街头巷里,却也再找不到契合自己的足迹。
仿佛一夕之间,天地四方,再也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举目望去,道路苍茫,叶任生恍然间发觉,原来那场大火依旧滔滔,而她,自始至终都没能逃出来……
自韵清阁离开后,叶任生恍惚地回到商会,思绪纷杂如麻,只能任由没日没夜的忙碌占去所有心神。
与从前稽尉左令曹彦识的柔和谦仁做派不同,稽尉大臣入晟后颇为雷厉风行,每回行动都是言出法随,刚毅果决。
不过两天,便排查了城中所有人员,将可疑者全部缉起审讯,虽然很快便筛出了作乱南蛮,但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却始终没能触摸到线索。
不仅如此,在进行了几番排查后,城中所有异域外族人噤若寒蝉,南蛮更是一夕之间全都销声匿迹。
叶任生一介商人,不便对大臣之言行过多揣摩与干涉,除却要配合大臣之行动外,大多数事务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