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任生脱口之言向来作数,”叶任生眉眼流转,从袖口中掏出一枚莹白的雕字润玉,“时节已近,不出一月我便要南下抢收,此乃我叶氏本季的行商令,如若没有此物,我便哪里也从不得商。”
说着,叶任生将其递给虢思,后者接过便与那年长汉子一同打量。
六锣见状面色惶变,“公子——”
话未脱口就被叶任生打断,“此物虽玉质优良,但乃官家通令,大胤无人敢典收,且唯我叶氏掌事执掌方才有用。因而于我是致命,至宝,于你则是废物一件,我想……尔等也不会另做他算。”
闻此,虢思兴味索然地将那行商令塞进了头顶的麻辫之中。
“七日为限,若七日之内尔等仍未拿出诚意……”
叶任生将目光从虢思移向那矮身年长的汉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未达眼底的哂笑,未出口的后话,也成了无穷而令人不安的留白。
19 第十九章 立字为据
◎眼梢飞情,嘴角挂笑,浮浪不经的面庞愈发轻佻◎
第十九章立字为据
锲达等异族要入商队之事,一经告诉,便遭到了以林啸洐为首的几位掌事反对。
田掌事眉头轻蹙,下意识摸着颌下,“锲达一干非我族类,这自太祖以来的恩怨,实属难以宽下心芥,和谐融处。”
听闻此言,叶任生心下并无意外,她自案前起身,声音平和,“文帝当年时常夜半探月,遍寻不得,以为躬身不堪,上苍不忍详视。直至一日途径清池,遽然发觉,明月早已深结青丝,满头皆为苍天垂怜。”
“于是下旨宽赦天下,言道:江河十载滔滔,创业未半,恩怨已至秋山。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苍天垂爱至此,寡人弗敢私有,当惠及天下,从此恩怨悄然,唯有承平盛年。”
说着,她向高处作揖,“前尘不过转眼云烟,文帝如是慈惠爱民,贤明厚德,我等又安能耿怀至此?”
“且不说我等如何,便是他们——”
“他们又如何,”叶任生打断了掌事后话,“既然能来晟州,便是要重头来过,纵使不能搁置恩怨又如何,人活一世,为子为兄为父,想要孝母育子,就须得放下,他等早已走投无路,得此良机,自该好生打算。”
窗棱浮光影绰,紫玉兰于日下轻曳,一二芬芳随淡风分发。
叶任生抬手摩挲案角雕纹,檀木触手莹润细腻,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