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六锣摸头傻笑,“待在公子身边这许久,再笨也习得一二眼色,而且那五房的向来难缠,公子不喜与他多言也不是一两日了。不过方才老爷倒确实想等公子用晚饭来着,只是公子一直没回,就先用了。”
想着从京都回来,只简单与“父亲”交代了几句便奔去了商会,许多事都未来得及细说,叶任生便与六锣继续顺着小径向前,踏进了叶家老爷的院子。
“父亲。”
踏进房门,正巧碰到叶老爷的贴身丫鬟隔着帕子将一道汤菜搁上桌,揭盖时热腾腾的雾气冲上半空,沁香鱼汤在烛光下浓白若早市鲜磨的豆乳,勾的叶任生霎时唇齿生涎。
“好香,”叶任生不禁俯身深嗅,“六锣不是说您已经用过晚饭了吗,怎的这会子还炖鱼汤?”
“这是老爷亲自为公子下厨炖得,见公子一直未归,就吩咐小的煨在火上,只为您前脚进家门,后脚能吃上口热的。”丫鬟叠着帕子欣笑着说。
“就说如此浓香非一般手艺,果然还是父亲才能炖得出,”叶任生欣喜不已,朝父亲作揖,“多谢父亲大人。”
叶家老爷从书卷中抬起头,“少贫嘴,赶紧吃吧。”
叶任生接过丫鬟布好的汤碗,“多谢昙儿。”腹饥半晌,顾不得礼仪,几口便下去大半,只觉周身舒畅。
见其吃得酣香,叶怀清攥着书卷从案前起身,“你那颈上的伤,可有再去找大夫瞧过?”
闻此,叶任生下意识垂首,随即不甚在意地起箸夹菜,“不必,只是皮外伤,敷过药已无大碍,只待化瘀消褪。”
说起伤势,叶任生想起在京时发生的事,便将与解厦等人所历经的曲折一一道与父亲。
叶怀清听罢默然未语,指尖轻敲着卷脊,片刻后说道:“锲达等异族乃是几朝结成的硬痂,如今虽势微不足道,但到底非我族类,饥虎不可为邻,你可曾想过,倘若他当真前来,你该如何为其套上枷镣,使其安心为我所用?”
“他若真来,那便不该是我去忧心,而是他该思虑如何尽快学会食我所食,踏我所行。”
叶任生撇手,“父亲不必挂心此事,我自然明白不可引狼入室之理,他等异族蛮野飞扬,吾辈威名惮赫千里,当今世道早已不是刀剑之下论英雄,豺豹再凶终究只是兽物,想填饱肚子,也须得学会伏低摇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