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今天吹的哪门子风，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
中午，姜雪娟应约而来，进门来到里屋，大大咧咧地将带来的水果放下：“我二妈家草莓园摘的新鲜草莓，借花献佛给你们带点，别嫌弃。”
“来就来，带东西干啥。”嫂子笑着拎起袋子，道：“我去洗洗当餐后水果吃。”
“嗯。”姜雪娟抽抽鼻子，眉毛往上一挑：“锅里在炖什么，这么香。”
“好东西。”张哥站在灶台前，掌着马勺：“我兄弟特意带来的两头鲍，你有口福了。”
“两头鲍？”姜雪娟眼前一亮：“不便宜吧？”
“说贵不贵的东西，几百块钱一只。”
张成龙说得很轻描淡写，好像两头鲍在他眼里就是不上档次的食材，非常普通。
“几百块钱一只的东西还不贵啊。”姜雪娟咋舌，“你那兄弟人不错啊，竟然给你带这种好东西。人呢？我认识认识。”
有渠道弄到两头鲍的人，认识一下总归是不亏的。
“楼上辅导我儿子学习呢。”张成龙咂了咂嘴，每当他站在灶台前面等火候的时候总觉得嘴巴里缺点什么。
以前他会习惯性地叼一根烟在嘴里，一根烟抽完，部分不太耗时间的菜也能出锅了，比计时器都准。
“哦，那我就不上去了。”
楼上是生活空间，此刻张成龙两口子都在楼下，楼上只有一个孩子跟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头跟一个张成龙的朋友，姜雪娟觉得自己上去不太方便。
“没事，等会他就下来了，而且你认识。”
张成龙下意识摸了两下口袋，反应过来后心情有点烦躁，索性不在灶台前盯着了，去桌子边上坐下取出手机放在桌上，指指旁边道：“坐，别站着。”
姜雪娟坐下后问：“你说我认识……你朋友是上次来过的那个锦鲤的老板李正？”
“嗯，对。”
“原来是小帅哥啊。”姜雪娟笑道：“正好，我今天当面问问他那个大豆的渠道。”
闻言，张成龙微微皱了下眉头，嘴上没说什么，眼底却闪过一抹不快。
姜雪娟跟他虽是同乡，但以前交情不深。李正则不一样，张成龙拿他当兄弟待的，他的立场自然偏向于李正。
姜雪娟数次想要打探大豆渠道的行为令张成龙很不爽。
不过想到李正这次来要跟姜雪娟谈更大的合作，便耐住性子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免得影响后续李正跟姜雪娟谈生意。
这时李正从楼上下来，刚好听见这句话，笑着回道：“那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因为我的这条渠道跟你家里的硕集本土大豆一样，产量同样有限，目前只能供应锦鲤一家而已。”
“是吗？”姜雪娟似乎不太信，说出来的话却是：“那太可惜了。”
李正到桌子边坐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直接提加深合作的事情，反而聊起了没什么营养的闲篇：“现在小学生的功课比我们那个时候还要难一点，刚才在上面辅导豆豆，结果有两道题差点把我给难住了。”
“你不是大学生吗？”张成龙斜眼看他：“怎么可能被小学生的题给难住啊？”
“大学生怎么了？”李正摇摇头，道：“你听听题就知道有多变态。”
“先等等。”张成龙抬手问：“什么类型的题？”
“嗯……加减法。”
“好，你说。”
加减法而已都能难住一个大学生？
开什么玩笑！
李正说出题目：“小明家里开文具店，一个书包进价二十，售价三十。这天一个顾客来买书包，给了小明五十块钱，小明找不开，就去隔壁换了五十块零钱给那位顾客找零二十。”
“结果那位顾客走后不久，隔壁过来告诉小明刚才的五十块钱是假钞，小明验过之后发现真的是假钞，就又给了邻居五十块。”
“请问，小明亏了多少。”
“这还用说吗？”张成龙不假思索，道：“七十啊！”
“你怎么算的？”姜雪娟难以置信地开口道：“明明是一百三啊。”
张成龙愣了一下：“哪来的一百三？”
姜雪娟掰手指头：“五十假钞对不对？”
“对。”
“后面又给邻居五十真钱对不对？”
“对。”
“这不就一百块了嘛，再加上本来三十块钱卖出去的书包，不是一百三吗？”
“啊？”张成龙听完觉得好像有道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我老感觉她这个思路肯定错了，但我想不通错在哪了。小李，你说我俩谁是对的？”
“都是错的。”
李正一开口，张成龙跟姜雪娟双双愣住。
全错了？
怎么会呢！？
“真的，你们两个做生意的能答错这道题，我确实没想到。”李正无语给两人解题：“我有想过你们给出的答案会是四十、六十、七十，甚至八十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还有个一百三。”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以上几个数字都不对。”
“正确答案应该是五十。”
这时候嫂子从旁边走了过来，刚洗好的草莓用篮子装着放在桌子上，笑着问李正：“我答得对不对？”
“对。”李正挑了个大拇指，赞道：“嫂子不愧是店里主管收钱的，算账是一把手。”
“怎么会是五十呢？”张成龙还没想通，嘀嘀咕咕地计算：“书包售价三十，但是成本只有二十，小明亏损一个二十块钱的书包跟补给邻居的五十块钱假钞，总计亏损不是七十吗？”
“不对不对，这里亏损不能按成本的二十块算，应该算三十。”姜雪娟摇头反驳：“因为小明跟那个顾客已经达成交易了，书包经过这次交易，价值已经从成本二十块变成了售价三十块，所以二十的成本数字在这道题里只是干扰项。”
“嗯，这个思路对了，二十的成本确实是干扰项，但这道题里的干扰项不止这一条。”李正看向嫂子，道：“既然嫂子答对了，不如让嫂子讲讲解题思路吧。”
“我……我没什么解题思路，就是习惯性的算了下账。”嫂子有点不好意思，把耳鬓的垂发拢到后面去，“我先想的是邻居，邻居先用五十块零钱跟小明换了张假钞，这时候邻居亏损五十块。小明把这五十块补上后，邻居不亏也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