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韩媛的表情惊愕中带着点羞涩：“那个老板看上去挺正派的，怎么跟你聊这种话题呢？”
特别话题中要下奶的产妇还是她，想到一个年轻的陌生男性讨论这种事情，韩媛心里有一种浓浓的羞耻感。
“这有什么。”
谭郦过来人，不怎么当回事：“你在姑苏生孩子的时候帮你接生的医生还是男的呢。”
“那不一样。”韩媛脸颊酡红，一个小店老板跟产科的医生能相提并论么？
在医生眼里，说句不好听的，产妇、病人，那就是块肉。
可小店老板又没有过医生的那些经历，概念里应该男女有别的，怎么能跟别人肆意讨论这些话题。
“你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观念还这么保守？”谭郦没好气道：“都随你那个死鬼老爸，他就一板一眼的。你以后要改改，回头孩子长大了，差不多的时候你跟小邓得教她一些生理知识，生物也是一门科学，学这些不丢人。而且女孩子学点生物知识，以后有什么事也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哎呀，妈！”
韩媛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你要是喜欢教育孩子，到时候孩子给你带，我跟子杰一起忙事业去。”
“嘿，你这臭丫头。”谭郦用手指推了下女儿的额头：“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把孩子扔给我们了是吧？”
“嘿嘿，您不是喜欢孩子么。公婆要忙公司的事情，你跟老爸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在家带带外孙女尽享天伦之乐，不是挺好的嘛。”韩媛娇憨地撒娇。
“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话一点不假。”谭郦哀怨道：“怀孕生产都是我这个亲妈忙前忙后的照顾，现在还算计着要把孩子也扔给我们带，我的命真苦。”
“妈，您说这话可就亏心了点。”韩媛不吃这套：“婆婆本来也在跟前照顾，是你劝了人家一个礼拜硬生生把人劝走的，连人家后来请的保姆、月嫂，你一个都没要。”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婆婆哪有亲妈会疼人。这瓶满了，先换下来我去给孩子喂奶，你看看还有没有，趁着量大多挤点放冰箱里冷藏。”
谭郦帮忙更换完奶瓶，将奶嘴拧上去，起身道：“我还是觉得今天奶水多跟昨天的虾仁鲫鱼豆腐汤有关，我等下给小邓打个电话问问锦鲤还有没有材料，让他晚上带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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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丈母娘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邓子杰感觉到手机震动，取出来看了一眼，起身去旁边接听。
片刻后回来坐下：“李老板，锦鲤的豆腐只在早上卖吗？”
“对，咋了？”
“我丈母娘让我晚上带点回去，说是昨天在你这买的草虾、鲫鱼、豆腐做的汤效果特别好。”邓子杰摇摇头：“不过我看店里豆腐已经卖完了，等下吃过午饭我去菜市场看看买点回来晚上带回去。”
“……”
李正张张嘴，欲言又止，想告诉邓子杰买别人家的豆腐不一定有那么好的效果。
想想又觉得这么说有点夸大其词的嫌疑，闭嘴没吱声。
“要车吗？”
李正指着外面，道：“我可以骑车带你去。”
反正下午不忙，菜市场也不远，可以出去走走。
“谢谢。”
邓子杰点点头，没有拒绝。
吃完午饭，李正陪邓子杰跑了一趟菜市场。
买豆制品的摊位早就收干净了，不过摊位上留了个电话号码，邓子杰打过去询问得知有没卖完的豆腐，想买的话得上门去取。
这家做豆制品的离菜市场不远，就在附近一座老旧小区里。
两人找到位置时发现这是一座单独建在小区里的小作坊，有预留的门窗，不过都封得很死。
打电话再次联系，几分钟后从旁边居民楼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子，男子光头上纹着几圈花纹，看上去跟蚊香似的。
离近了才看清不是蚊香，而是纹了条盘起来的蛇。
“要买豆腐的是你们吗？”
出乎意料的是，秃头纹身男子说话的声音竟然很温润，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啊……对，是我们。”邓子杰应声，看表情稍显局促。
“要多少？”秃头纹身男子掏出钥匙过去开作坊的门。
“要的不多……卖么？”
“卖啊，我问你要多少是怕你要得太多。”秃头纹身男子打开门又问了一遍：“要多少？”
“两……呃，三块吧。”邓子杰生怕说少了惹对方不快，临时又加了一块。
“行，在门口等下，里面不方便让你们进去。”
秃头男子进入作坊把门带上，又过了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拎着三个小号塑料袋，里面装着四四方方的卤水豆腐。
价格不贵，三块豆腐六块钱，比锦鲤卖的还便宜一些。
“谢谢，你带手机下来了吗？我扫付款码把钱给你。”
“带了。”秃头男子从另一个兜里取出手机。
邓子杰忙不迭付了钱，拉着李正转头就走。
“你急什么。”
李正无语，他还想问问那哥们家的作坊产量多少以及制作工艺跟硕集那边有什么差别呢，要是差别不大产量尚可的话就不用去硕集找姜雪娟了，每天从硕集送货过来自己都要付三十块钱的车费，一年下来也有万把块呢。
“能不急么，那个人头上有纹身！”邓子杰回头张望，深怕光头男子跟在后面似的。
“有纹身咋了，或许人家头上以前受过伤，用纹身遮住呢。”李正不以为然，道：“你以后也是做生意的，不要以貌取人啊。”
“我做的是线上生意，不妨碍我线下以貌取人。”邓子杰说道：“我知道纹身与否是他的自由，但我对纹身群体有偏见也是我的自由。”
这种话，李正在网上看过很多，已经成了那些歧视纹身人群的万金油语式。
不过李正觉得从逻辑上讲，这句话其实并不对等。
别人纹身疼的是自己、就算影响健康受罪的也是自己，没有迫害别人。
而对这些人的歧视、偏见、品头论足等行为，特别在网络上没有顾忌、畅所欲言，严重一点甚至可以称之为网暴了。
当然，李正并不赞成纹身行为，他也没有给自己找罪受的想法，但是遇见这部分人群，他尊重对方的爱好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