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那辆吗？”
“不是，一辆灰色的，跟着我们到仓库那边就没了。”
“嗯。”
李正颔首，没有多说：“不管了，先回去。”
回到店里，梁梦婕一看见李正回来，指着角落站着的俩人：“老板，刚才来了两位产品推销，希望能在我们锦鲤上架他们的产品。”
产品推销？
李正诧异，这才早上七点钟啊！
一般这个时间，只有工厂员工以及个体户和环卫工人开始一整天的工作，其他行业别说出门跑业务了，怕是还在被窝里面没醒呢吧？
“会不会又是套路？”明武警惕道：“老板，要不要我去请他们出去？”
李正想了想，道：“不用。”
他走上前去，打量起上门推销的两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位并非这种职业常见的年轻人，反而是两位上了点年纪的中年汉子。
两人的皮肤看着便是常年风吹日晒跑出来的质感，穿着也很朴素，就是普普通通的西装裤和白衬衫，而且衣服有些年头了，能看出经常洗涤的痕迹。
“两位。”
明武依旧有点不放心，走在李正前面：“这位就是我们锦鲤的老板，姓李。”
“李总。”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随身携带的黑皮小包中取出名片递出：“我是红尘皂业的市场部经理，我叫王炳明。”
红尘皂业？
李正接过名片，有些好奇：“做肥皂的？”
“对。”王炳明笑着解释道：“在日化产品方面，李总平时接触最多的应该是舒肤佳之类的牌子，我们红尘皂业虽然是老牌国产品牌，往前数二十年还是国企呢，那个时候红尘皂业的产品也算是遍布大江南北。”
“只是后来……”
说着，他露出些许尴尬。
“后来国外资本入场，挤占国货生存地位，导致老牌国货反而销声匿迹了，是吗？”
李正开店之前没怎么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后来因为一些巧合，倒是唤醒了他幼年时期的一些记忆。
比如小时候跟仇英还有夏佳琪就经常在小卖部里买的白象方便面，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小卖部和各大超市里再也没看见过白象的牌子，只有统一、康师傅等等。
与之有着相似遭遇的国货品牌很多，其中不乏品质极高的产品，只是苦于没有市场，要么只在产地苟延残喘要么直接倒闭了。
“对。”
王炳明抬了抬眼镜腿：“红尘皂业虽然是国货品牌，但绝对不会以此要挟李总在锦鲤上架我们的产品，我愿意用品质来证明红尘皂业值得。”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一块包装完好的香皂，当着李正的面拆开拿在手里：“这就是红尘皂业如今主打的羊脂皂，李总可以看一下我们的配料表，用的草原牛羊脂皂基、润肤剂还有香精。绝对的天然、干净、无公害！”
李正看了一眼，确实如王炳明所说，配料表只有这三样东西。
“而且最关键的是……”
王炳明突然张嘴咬了一口手里的香皂：“我们的羊脂皂就算吃进肚子里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损害！”
他这操作把李正跟明武都看呆了。
什么好人当着别人的面吃香皂啊！
这个年头做市场推销的都这么拼吗？
“恕我直言。”明武虽然佩服王炳明的举动，但他还是觉得不合理：“如果红尘皂业的东西真这么好用，为什么市场上看不到你们的产品？”
“这是因为我们定价低。”王炳明眼眶泛红：“红尘皂业这么多年来，产品几乎没怎么涨过价，一块羊脂皂售价才两块钱，利润太低，没人愿意上架我们的产品。”
“怎么会……”
明武还想说什么，李正拍了他一下：“去，给王经理拿瓶水来。”
明武不懂，他却懂王炳明这话什么意思。
王炳明所说的价格是出厂价，出厂两块钱的羊脂皂经过经销商、分销商以及运输等层层赋值，最后上架到超市、商店的货架后，价格往往能翻了倍的。
即便如此，那些超市还没有多少盈利。
再加上一块肥皂往往能用很久。
利润低，消费周期长，做这生意不是纯纯白费劲么！
说白了，就是嫌弃红尘皂业的产品不赚钱。
不赚钱的行当，自然没人愿意做。
“李总，不怕你笑话，红尘皂业现在在全国各地连经销商都没有。”王炳明涩声道：“只要锦鲤愿意上架我们的产品，每一批从红尘皂业发出来的货，都是从厂里直接运输送到门店。”
这样一来的话，中间只需要再承担一笔运输费，最终落在消费者头上，价格反倒比那些大品牌的香皂还要便宜一些。
李正看着缺了一角的羊脂皂，片刻才说道：“如果羊脂皂确实好用的话，锦鲤不介意支持一下咱们国产品牌。不过今年不行，锦鲤今年只有这一家小小的便利店，就算上架也走不了多少货。明年吧，明年五月份锦鲤超市就开业了，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们。”
“好！”王炳明闻言情绪有些激动：“李总，感谢你愿意给红尘皂业一次机会，我……”
“先别急着感谢。”李正抬手，道：“在那之前，我想先少量购买一批羊脂皂回来试用一下，如果最后确实获得了正面反馈，锦鲤才会上架羊脂皂。”
“没问题！没问题！”王炳明连声道：“我们羊脂皂是经过国家质量标准认证的，李总需要多少，我跟厂里联系，免运费给您一批！”
“先少来点吧。”李正大致算了算：“第一批给我五十块。”
人家都敢当面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李正倒是不怀疑这玩意儿有毒有害，主要香皂本身的清洁效果如何没能得到证明。
所以先弄点回来，给店里员工每人一块回去试用，剩下的直接当礼品送给顾客收集反馈。
李正向来认为，爱国可以，支持国货也可以，但不能无底线的打着“爱国”和“支持国货”的幌子坑害消费者。
因此，他面对红尘皂业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品牌，多少带着点谨慎。
“好，红尘皂业谈妥了，我也自报一下家门吧。”
边上始终没开口的那位中年男子这时才开口，使得李正微微一怔：“你俩不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