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刘禹天的事，李正也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
没想到真诈出来点东西。
星河超市倒闭后，作为星河超市的老板，刘禹天早早的卷款跑路去国外了，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关于他的信息。
这次在传销窝点遇到孔海洋，联想到大多数赚过“快钱”的人都受不了正常的、合法的、来钱慢的工作，加上刘禹天跑路国外也需要资金，寻思着传销可能跟对方有关。
结果真有点关系，只是看孔海洋的反应，刘禹天本人大概率没在国内。
“麻烦你们跟着走一趟，做个笔录。”
带队的警官过来跟李正说了一声，这是必要的流程，免不掉的。
好在有“专车”接送，跑一趟做个笔录用不了多少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正竟然被安排跟孔海洋坐同一辆车，区别在于李正坐在副驾驶，而孔海洋跟押送他的警员坐在后面。
“我早该知道你不对劲的。”孔海洋阴沉着脸：“你这一身衣服就不像普通人，我就应该在看到你的第一时间把你赶走的！”
他以前做金融机构经理人，认识许多奢侈品牌，李正自从上次因为穿着方面被人小看了之后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特意置办了几身像样的行头。
通过后视镜将孔海洋的表情尽收眼底，李正好奇地问同车警员：“像他这样的，一般能判多久？”
由于李正是举报人，警员对他印象很好，和和气气地回答他：“说不准，如果涉案金额不高的话几个月，情节严重一点一至三年就能出来。”
“才这么点刑期啊……”李正听完有点失望，在他看来，像孔海洋这样的货色就应该让他在里面踩一辈子缝纫机，免得他以后出来了继续祸害别人。
“规定是这样的。”
后座的警员解释道：“主要他们这种南派传销跟北派不同。北派那帮家伙是真能弄出人命来的，所以判得很重，打击起来也更严厉一点。南派手法相对温和一点，利用洗脑话术、沉没成本、诈骗手段、情感绑架等等手段进行传销活动，因为过程中不会对受害者造成人身伤害，所以大多数识破后跑出来的反而担心被他们报复不敢举报。”
李正问：“照这么说，以前有人举报过？”
“有，三次。”那警员回道：“这些人非常狡猾，整个近江市不知道分布了多少个他们的据点，每次一个据点被打击，其他据点都会紧急避难，想抓都抓不到人。而且大多数据点之间并不互通，知道其他据点地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给我们的抓捕行动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狡兔三窟。”李正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孔海洋：“传销都被曝光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上当，真是……悲哀。”
“悲哀吧。”后排警员谈兴上来了，弯腰靠近副驾方便跟李正闲聊：“更悲哀的是以前三次举报里只有一次是没被他们骗到的人给我们打了电话，剩下两次举报人都是他们据点房东发现端倪之后悄悄报的警。”
“可是从我们的调查结果来看，没有上当受骗的人不在少数，可主动报警举报他们的却屈指可数。”
“到底还是明哲保身者众啊。”李正叹气：“这种想法其实也能理解，毕竟火没烧到自己身上，不疼。”
“是啊。”那位警员也叹了口气：“如果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多好，发现问题及时举报，同时还能……诶？不对啊，你们三个人，是怎么把十几个人都给制服了的？”
他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刚才房间里十几个人，只有三个没有用扎带。
“哦，我保镖是江淮军区出身，我发现不对第一时间让他放倒两个，把其他人给镇住了。”李正实话实说，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秘密。
“好家伙！”那位警员赞叹一声：“这么说来，你们还当得上一声有勇有谋呢，咱们这次行动抓捕人数比前面三次高多了。”
之前三次出警，警车刚进小区，那些人就收到消息提前跑路了。
最后抓到的基本都是上当受骗的受害者，真正像孔海洋或者露姐这种管事的反而没抓几个，他们跑出去换个据点又能继续骗人。
“还行吧，就是心眼多。”李正谦逊地笑笑。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即便这次能抓到孔海洋也没用，其他据点绝对望风而逃了，哪怕从孔海洋口中撬出其他据点的地址，等他们出警赶过去也只剩下一地鸡毛。
十分钟后，李正乘坐“专车”抵达当地警局，进去做了份简单的笔录。
流程很简单，就是问几个问题，只需如实回答就行。
比如：怎么去的现场？怎么发现对方是传销组织？怎么控制住局势并且举报后等到警方到场？等等一类问题。
笔录是一回事，审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惜，李正没机会当面看看审讯的流程，人警方不让。
等明武跟俞薇也做完笔录，一名警员送他们三个从警局出来，很周到地问三人要不要安排一辆车送他们回去。
“不用了。”
李正婉拒：“你们也挺忙的，打个车花不了多少钱，就不耽误你们处理公务了。”
“那好吧。”警员好心叮嘱：“你们回去后注意安全，如果疑似遭遇嫌犯同伙报复的话，记得及时报警，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会的，我们记住了。”
李正领了好意，径自离开警局。
“我还有行李在老乡那边放着呢。”俞薇跟着一起出来，小脸皱成一团：“但是我不记得那边的地址了，刚才问警察说审问还没有结果，可能拿不回来了。”
“你记得那个据点的路吗？”明武说道：“你要记得的话，我们跟你一起走一趟，把行李取回来。”
“没戏。”李正却在边上摇了摇头：“按照来的路上我从警方这里了解到的情况看，那个据点这会儿已经人去楼空了，就算找过去想拿回行李也比较麻烦。我的建议是，如果东西不值钱或者没有太大纪念意义的话，就别要了。”
“嗯…可是我身份证还在行李箱里。”俞薇苦恼道：“要是拿不回来，我得回老家补办。”
明武劝道：“你一个小姑娘，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我建议你早点回家，在家人身边呆着才是最安全的，免得又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