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你怎么来了？”
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看到孔海洋后似乎有些意外，李正注意到她面对孔海洋时姿态放得很低，像是职场里下级对上级那种带着点奉承的意思。
孔海洋没有理她，甩眼扫了一下李正跟明武，视线在李正身上停顿了几秒，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戒备之色。
“这两人是？”他指着李正问。
“来找工作的。”被称作露姐的女人回道：“但是临时出了点意外。”
“嗯。”
孔海洋不动声色道：“等下处理，我有点事跟你谈。那个谁，你先在客厅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径直跟露姐进了房间，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李正这时才发现，孔海洋身后还跟着一名个子不高、娃娃脸的女孩。
女孩的年纪看着就不大，一脸怯生生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五官精致，带李正他们过来的男子双眼一亮，连忙上前殷勤招呼：“小妹，来，先坐会儿。”
他抽了个凳子放在桌旁，皱眉对李正说道：“你俩不是要走吗？请吧。”
“嘁。”明武不屑地哼了声，转身就要走。
李正抬手压住明武肩膀：“等会儿，刚才你们露姐不是说了可以呆几天等船厂那边处理好了再带我们去面试，现在怎么又要撵我们了？”
那男的张张嘴，最后无奈道：“乐意等就等吧。”
随后又跑前跑后地给娃娃脸女孩献起了殷勤，又是倒水又是缠着人家问东问西，查户口似的连人家家里还有哪些人都要问一遍。
李正摸了下裤子口袋，朝明武压压手，坐在边上听了个大概。
首先，这男的姓章，叫章聚贤，山城人。
娃娃脸女生姓俞，叫俞薇，川省人，今年刚满十九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出门打工，听说是她的一个老乡给介绍过来的，让她找孔海洋安排工作。
“章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俞薇一开始怯生生的模样在多聊了几句之后便自如了许多，从被章聚贤单方面问话，现在开始反向询问了。
这姑娘适应性很强，拥有较高的交际能力，只要培训得当，不失为一个人才。
而且她还小，才十九岁，可塑性极高。
李正观察片刻，心中给出评价。
刚才俞薇出现的瞬间，裤子里手机震动了一下，虽然没有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但李正知道搜寻功能已经进入冷却期了，眼前的俞薇就是本次花费一百商业币搜寻到的人才。
“我们……”章聚贤看了眼李正二人，顿了顿才说道：“我们主要做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中介，另一方面是线下带货。”
“线下带货？”
俞薇听到这个名词，满眼都是疑惑之色：“我知道线上带货就是做直播的那种，这个线下带货是爪子的哟？”
俞薇普通话算是标准，可能刚刚离开川省还不太习惯，偶尔会带上点方言。
“线下带货还不好理解吗？”章聚贤积极地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咱俩现在这样，面对面的把产品卖给别人。”
俞薇恍然：“那不就是销售嘛，叫啥子线下带货，搞得人不明不白。”
“不一样。”章聚贤摇摇手指：“其他销售要么在门店柜台定时定点上班，来一个顾客推销一次产品，非常被动。又或者主动一点，四处上门推销，又要风吹日晒又要看人脸色。咱们线下带货不同，咱们做的是长线生意，主动寻求顾客后再把顾客也发展成同事，然后强强联合，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无穷无尽。”
听着章聚贤的描述，李正感觉对方所说的“线下带货”模式有一股浓重的既视感。
这特么不就是十几年前传销发展下线拉人头的玩法吗？
难怪刚才缠着俞薇问她家里还有哪些人，搞半天这是打听对方发展下线的潜力啊！
那姓孔的被处理过一次还没吸取教训，这下直接开始做违法行当了？
李正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上次他暗中引导了一下赵宇，把星河超市搞关门，全程没有亲自参与过，因此孔海洋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李正的存在，也不认识李正。
原本看到孔海洋那一刻，李正觉得如果对方改邪归正，自己也不是不能对他正眼相待。
没想到啊……
歪屁股就是歪屁股，正不了。
俞薇不谙世
事，对章聚贤所说的东西并不了解，反而很有兴趣地问他：“把顾客也发展成同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竖立竞争对手吗？”
“不一样。”
这次是李正开口给她释疑：“你发展的那些人卖出去的产品，你也有一部分抽成的。然后买他们产品的人又成了你的下线的下线，下线的下线卖出去的产品，你还能抽成。”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我给你个产品，你用三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你的爸爸妈妈，两份产品就是六百块，而这六百块你只能拿到一半，另外那一半就是给你的上线和上线的上线们去分。”
“然后你爸爸再把产品卖给你的爷爷奶奶，你就能分到之前没拿到的那三百中的一部分。可能是一百，也可能是五十。”
“再接着，你爷爷把产品卖给你大伯二伯，你爷爷拿三百，你爸爸就拿你拿过的那一部分比例，你再拿比他少的比例。”
“如此类推。”
“能听明白吗？”
听着他的讲述，章聚贤表情呆滞了一瞬：“你怎么懂我们的运转模式？”
难道是同行？
“傻叉，早特么过时的玩意儿，也就你们奉为圭臬。”
李正鄙夷地剜了他一眼，拍拍明武的肩膀：“兵王，你不是说普通人可以打十个吗？动手吧，把他们给绑了。”
既然已经找到此次搜寻的目标，李正也就没有耐心继续陪对方玩耍了，确认这伙人是搞传销的，立即下令让明武动手。
“好嘞。”
明武狞笑着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咔声：“好长时间没人跟我交手，我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老板，你往后稍稍，别溅你一身血。”
“你想干什么！？”章聚贤见势不妙，立即大叫起来。
“咋了？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痤疮男之前给李正倒完水之后就在厨房里，这会儿听见动静，连忙开门探出头来询问。
反倒是对面那两个房间依旧关着门，似乎没听见章聚贤的叫嚷。
李正皱眉：“别墨迹，动手！”
不需要他下令，明武在李正发话之前就扑向了章聚贤，一把抓住章聚贤下意识打向他的拳头，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直直戳在章聚贤腋下。
这一戳好像有什么技巧，章聚贤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痛苦，另一只手忍不住去捂着被戳中的地方，整个人都往地上瘫。
“没劲。”明武放倒这种平时缺少锻炼的普通人完全属于降维打击，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甩手将章聚贤扔在地上。
“不是，你们干啥呀？怎么突然打人？”痤疮男子从厨房跑出来指责明武，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