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的吃惊,潘鼎新哇哇叫道:“老程,有这等事你怎么今才说呀?”
程学启道:“汪安钧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我当时也不好分辨,在未确认之前,当然不敢擅自向曾大人禀报,更不好跟你们说了,未免陷露消息。不过前一段时间,那汪安钧冒险出城与我会面,表示一定会投降,若有必要有话,还会献出谭绍光的人头。我估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确实想归降了。”
在原先的历史之中,苏州城确实是因太平军投降,淮军不战而得苏州。后来因为李鸿章违约斩杀了太平军六降将,还首接导致了从中作和的戈登与之翻脸,甚至提着枪要与李鸿章决斗。
不战而屈人之兵一向的曾纪泽的作风,苏州之战,他本就想以这样的手段结束,但考虑到如果自己全无来由的提出这样一个方案,未免太不合情理,所以才借李鸿章程学启之手道出。
曾纪泽点头道:“既然汪安钧等人愿意归降,那我们当然是欢迎的,我看就先暂时推迟总攻日期,待方忠你和他们联系好归降的相关详情的具体事宜再作商议。”
曾纪泽这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强攻苏州了,这让刘铭传这等急着攻城立功的将领们顿感郁闷。
程学启犹豫了一下,道:“上次我与汪安钧会面时,他虽然投降之心很真诚,但开价却也很高,他想让大人上奏朝廷,任命他们那六个伪王都为道台,所受俸禄也不可比投降前低,我是觉得他这要求比较过分,还请大人定夺。”
刘铭传顿时来了劲头,一跃而起叫道:“发匪也太嚣张了,他们算什么东西呀,无耻的投降还敢要这要那,他们还有没有脸呀。依我看就不用管他们,咱们凭真刀真枪打进去,到时砍了那个家伙的狗头,看他们还敢嚣张不。”
刘铭传一激动,口无遮拦的,竟忽视了程学启这个太平军降将的存在,口口声声叫着“无耻的投降”。程学启听着顿时脸黑,闷头哼着粗气。
程学启默不做声,他的结义兄弟潘鼎新沉不气了,冷咳了几声,说道:“省三呀,咱们就事论事,就别乱扣帽子了。
刘铭传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表情马上缓和了下来,嘿嘿笑了笑:“方忠兄,你别介事呀,我其实不是在说你,你跟他们不同,他们那才叫真无耻……”
程学启越听越不爽,心想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行不行,这不是成心的让老子难堪吗!
曾纪泽对这种淮军内部歧视性的争论向来是深恶痛绝,他一挥手打断了刘铭传别扭的道歉,沉声道:“没用的话就少说。招降的总方针就这么定了,具体事宜由方忠继续和他们谈判,不过他们所开的条件,我是肯定不能答应。”
程学启道:“那要是他们坚持该怎么办?”
曾纪泽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没有坚持的资本。我命令各团从明日起,不分昼夜的对苏州城进行炮击,同时切断任何通往苏州的道路,我不容许有一粒米能运进城中去。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淮军离了他们就攻不下苏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