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哪些棺材不能打,我师兄当时也没有说,就说谁收的钱,谁负责把钱退回去。贾四道一脸的为难,我侧有点看热闹的心理。
等我师兄进屋休息后,贾四道说这件事我也有份,退钱必须两个人退,我说这件事和自己屁关系没有,凭什么让我也承担。贾四道说,女人给的小费我也收了,而且还买了糖饼和汽水,所以我也有份。
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上了贾四道那小子的当,因为那十块钱我本不想花,可贾四道却一直怂恿我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女人就来到了棺材铺,我们告诉她棺材我们打不了,结果那女人就撒起泼来,先是威胁我们,要用屁股坐死我们,然后又在大街上叫骂,说收了钱不做事,要找人把我们棺材铺子砸了。
我和贾四道根本摆不平她,我师兄只好出马,可他也不是那女人的对手,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占理,毕竟钱收了,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没有契约精神。
最后无奈之下,我师兄只好答应下来,然后带着我们去了女人家。女人家离镇上很远,步行要走一个多小时,打棺材是有讲究的,比如上门打棺材不能借用交通工具,不然会折了东家的福,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
在路上,师兄对我们说了很多打棺材的技巧,他说打棺材不能贪图快而忽略一些步骤,又告诉我们,棺材是阴间的房子,不能在上面动钉子,说是钉子在五行属金,阳气颇重,动了钉子,就等于在死者的头上洒了一把太阳,会折了死者的来世的福缘。
我当时就纳闷了,因为我们村子一些木匠打棺材,哪有不动钉子的,再有就是一般死者入棺后,都会铆入几根寿钉,那寿钉也算钉子。
师兄解释说,那些事只有不入流的木匠才会干,像他这种鬼匠,才不会干这么不入流的事,会用榫卯接合,将整口棺材合起来。
在说到鬼匠两个字的时候,饶是云淡风轻的师兄,脸上也显得有些自豪。
到了女人家,女人先是给了我们每个人开工的红包,又给我们下面吃饭,吃饱喝足师兄抽了袋烟,开始问女人打这种棺材的用意。
女人说,他家男人已经死了一年多,可这一年多来,她经常梦到死鬼丈夫带着六个孩子对她说,他们在下面是分开住的,很是孤寂。
我师兄捏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劝她说,一旦打了那种棺材,她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她现在还年轻,没必要为了一个已亡人,而搭上自己的下半生。
女人却很执着,说自己既然已经嫁给他,如今他死了,自然想让他在下面过的好些。师兄见女人依然坚持,也就不再劝她,而是带着我和贾四道去后山砍树打棺材。
我和贾四道都很吃惊,问师兄打棺材都是用晒干的木材,为什么要去现砍木材。我师兄解释说,一般棺材的确是用晒干的木材,但那种棺材不同于普通棺材,用材自然也不能是普通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