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修士虽然退去，但陆延生依旧不敢懈怠。
天人的实力，很难量化。
那几十个天师府修士，加起来，估计也比不上石烬的十分之一！
“诸位放心，我只是有些事情，想私底下跟公主殿下确认一下……”
石烬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出言解释。
他总觉得，南诏公主身边的这个男人，很危险。
“国师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石烬这样说道。
沐真也意识到，接下来对方要谈论的话题，不太适合他们参与，不过小葵到底是南诏公主，即便他一度将其视为复国工具，但也关系到南诏脸面。
所以，他并没有立即离去。
小葵转过头：
“沐真，你先处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着指了指陆延生。
沐真点了点头，他见识过陆延生的实力。
如发生什么不测，陆延生无法应付，那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略作犹豫，便带着两个已经腿软的侏儒侍从离开。
这两人的命运，在石烬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说罢，你想知道什么？”
小葵说道，一双手紧握着，内心肉眼可见的紧张。
陆延生心中一叹，独自面对天人，确实有不小压力。
即便是他也是如此！
还好，他还有后手，不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想动用。
单属性阵盘不是寻常之物，使用之后，会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炼制阵盘的郑宽，在将阵盘交给陆延生后，就宣布了闭关，从表面上看老了不止十载。
虽然陆延生不太相信这种小说桥段会应验，但他也清楚，短时间内，单属性阵盘是无法补充了，也不存在修复的可能。
但他不时看向乾坤戒的举动，依旧给石烬带来了不少压力！
“不知公主殿下可曾听说过金德此人？”
石烬直奔主题。
见陆延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意识到，这男人，极有可能跟那件事有关。
一炁通玄真经、书生气息、农妇、侏儒……
一一对应上了。
他这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小葵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面无表情的回道：
“没听说过，天底下姓金的人太多了，要劳烦你这位巡狩使大人亲自打听，想来也是天人吧！”
“殿下不用紧张！”
石烬看了眼小葵已经被握得发白的双手，笑道：
“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情，虽然看上去天衣无缝，但若是用心去查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你想说什么？”
小葵皱眉道。
石烬依旧很直接：
“在下只是有些好奇，公主殿下，是如何杀死金德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天人常说，天人命贵，并不是说天人天生就比其他人高贵，而是我们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殿下或许还不知道，不管是谁，杀死天人子民，身上都会留下一些灾厄。”
“当然，这种灾厄，并不是说就一定会给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只是一种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可以用某种手段，通过这种灾厄气息，追寻到杀死天人的真正凶手！”
“用修行界的话来说，这是业障！”
“在看到公主殿下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这件事！”
“公主殿下，难道你还想否认吗？”
石烬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三人。
小葵脸色已然变得有些苍白。
她虽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在秽池那种阴森地方，鬼物环绕的环境下，依旧能来去自如，面无惧色。但面对天人，她始终有种无力感。
陆延生注意到小葵的神色变化，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
“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石烬微微一笑，似乎浑然没有察觉到陆延生眼中的敌意：
“阁下就是劫法场的那位铜鼓山高人吧？果然胆色非凡！”
“是又如何？”
对方都已经看出来了，陆延生也不打算否认。
不知是不是阵盘的原因，再次面对天人，他心里已经没有过去那种忐忑。
冷静得可怕。
“放心，我不是来与你们为敌的，金德的死，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要报仇，也轮不到我们。”
“只不过，我有些好奇，以诸位的实力，应该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吧……”
“难道？”
石烬说着，最终将目光落在存在感最低的沈馥身上。
“蛮女？”
“哈哈，有意思，看来这次我真的来对了！”
陆延生听着石烬不知所云的言语，皱起眉头：
“阁下有话但管直言，不必遮遮掩掩！”
“好说！”
石烬点头，收起笑容，正色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从今往后，诸位可就要小心了，杀死天人可不是什么小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钺金氏的族人，也在寻找诸位的踪迹。”
“你们南诏，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事情，瞒不了多久，希望诸位早做打算！”
陆延生微微错愕。
听石烬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追究那件事！
难道真的是说，天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人存在二心？
恍惚间，陆延生回想起在永宁求学时的见闻。
数个月前，兴庆府的天人巡狩使，应该不姓石……田融，渊田氏！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是新皇登基后，才接过兴庆府的权柄……甚至，天师府供奉，也是才委任的。
沐真的两名随从可以向他传讯。
也就是说，石烬知道联姻之事。
如此推断，流姜氏的那位御前侍卫姜浩，和燧石氏这位巡狩使，是一路人？
陆延生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只不过，石烬并不打算透露更多，留给几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施施然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几人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
数日后，魏父关外，三道身影从天而降！
“这里就是你说的阵宗？你确定他们会提供庇护？”
在来之前，陆延生已经多次解释了此行的目的，但小葵依旧对这所谓的承诺可信度抱有怀疑。
陆延生想起那个固执的阵宗长老，点头道：
“那位前辈只要还活着，应该不会食言！”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没底。
谁也不知道炼制单属性阵盘带来的反噬会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