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来时,祖母告诉他,江窈怕早想离开裴家,让他过来一趟,想方设法套出江窈的话,问出养生堂是不是她的产业,若是她的产业,想要和离也可以,但必须留下些什么。
不出点血,他不会让江窈轻易离开。
大宁朝,女子被休是常态,想要和离也是少数,且没有男子首肯,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女子都别想。
另外还有一种法子,那就是义绝。
但义绝更难,除非江窈有法子证明,他想害她。
只要他不开这个口,任何人都无法证明,他曾想毁了江窈的清誉,曾经想害她。
江窈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问他。
“你过来就是问这个?”
裴沐争冷着脸说,“大姐回来了,大姐说你让人把她从宅子里赶走了,江窈,你做的太过分了,就算你想要宅子,也该给大姐他们一家子一点时间,让他们找到房子搬出去,现在直接把人赶走,让四周的邻里怎么想她们?而且我听闻养生堂是你的产业,那养生堂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你也不差那一点银钱,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
他在套她的话。
如果养生堂真是江窈的产业。
他不会让江窈轻易离开。
不会轻易和离。
他知道江窈现在想和离。
但他不同意,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只要把她困在裴家,迟早有一日,她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江窈清楚裴沐争什么想法。
她微微扬起眉,“对,养生堂就是我的产业,那又如何,我有钱,不代表我要继续被你们裴家占便宜,那是我的产业,与你们裴家没有任何关系。”
大宁朝,女子的陪嫁和产业,同夫家是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还是义绝,女子都可带走自己的嫁妆产业。
让他知晓养生堂是她的产业,知晓她的医术,偏偏不肯给他家占上一点便宜,也不会给裴老夫人治疗。
她以为自己要求着他和离吗?
那他就估算错了。
等到义绝那日,裴家知晓她的这些一点都带不走,只会妒恨难忍,只会痛苦万分。
裴沐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和兴奋。
果然,养生堂真是她的产业。
他没想到,江窈不声不响,弄到这么赚钱的产业。
只怕大长公主就是因为是养生堂的常客,才跟江窈结识,这才愿意帮她隐瞒。
当初大长公主的寿宴,应该也是看在江窈的面子上才邀请裴家的吗?
裴沐争道:“江窈,你到底想如何?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继续待在裴家,与我也不过是一对怨偶。”
“我想和离,你同意?”江窈淡声说。
裴沐争冷笑,“我知你想和离,你曾说过想和离,但我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在祖母寿宴上如此害我,却想轻易和离,你觉得我会同意?”
“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江窈眸色发冷,“在定国公府,你与沈元芜想要毁了我的清誉,甚至一次不成,还想在裴老夫人的寿宴上来第二次,裴沐争,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装伪君子还装上瘾了是不是?我甚至能猜到你今日过来找我是为何,不过是借由你大姐的事情,来探养生堂的口风,你不就是想用和离威胁我,是不是接下来要说,我想要和离,就要把我的嫁妆留下,或者把养生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