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正是命运的注定。
......
塞萨尔侧躺在散乱的被褥中,左胳膊托着戴安娜的颈子,右臂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那条蛇刚吐过毒液,还挤在她湿润的小径里,不时微微抽动。她呢喃了两句,双手扶着他的胸膛,一边轻轻咬他的脖子,一边把雪白的身子往他怀里蜷缩得更紧密。
品尝她冰肌玉骨的身子就像欣赏艺术品,容不得半分差错。他仔细地触碰和感受她每一寸肌肤,甚至记忆她每一丝肌肤纹理的变化,和此前的每一次进行比对。每当他深陷其中,在她小径中搅弄,他不看清她表情中每一丝细节就无法得到满足。
缠绵之中,塞萨尔觉得世界变得更寂静了,城堡和家具也都不复存在。在幽暗而安静的卧室中,他甚至要抛下爱欲中的迷狂,只是执着于一次次地占有她肉体和灵魂的形象,并一直期待下一次,在记忆中对照她的每一次。
再次满足彼此后,戴安娜就着他的胳膊躺下。塞萨尔侧身拉上被褥,把脸颊埋在她散落的发间,嘴唇贴在她肩头,陷入漫长的沉寂中。他们俩的手紧握着,十指交扣,搭在她柔滑的小腹上,塞萨尔几乎不想思考,如果是他和菲尔丝如此躺下,他们俩必定会沉沉睡去,脑子也一片空白,然而他身边这家伙总是第一个开始思考的。
“我想了想,”戴安娜沉思着说,“年轻的米拉瓦带走了我学派最早的起源,——那位缔造了诸神殿秩序的先知,是这样吗?”
“骗子先知。”塞萨尔声音沉闷,“另外,皇后亚尔兰蒂——”
“到底是不是骗术,已经无所谓了。”戴安娜说,“亚尔兰蒂站在谁身边,其实也无所谓了,没了那位先知,她只是个擅长扮演舞台剧的邪物。但有了那位先知陪伴,米拉瓦就是皇后和皇帝的双位一体。”
“你这时候还要动脑子,不如你伸出胳膊让我躺在你怀里算了。”塞萨尔说。
她抬高了语气,“塞萨尔?”
“塞萨尔要累得昏过去了。”
戴安娜侧过身来,鼻尖贴住他的鼻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四目相对,手指还扶着他的胸膛。“夫君?”
他感觉自己心跳的节奏都变了。“你别忽然用我的语言说话,”他感到两人嘴唇轻触,“声音还这么.......”
“这个词对你特别好使,白痴。”她说,“另外,清醒了就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觉得你说的对。”塞萨尔握住她的肩头,粗声说,“只要那位先知告诉他话该怎么说,人心该如何安抚,他不仅能让本来忠于他的人更忠心,还能把那些更尊敬亚尔兰蒂的人也都拉拢到自己手中。”
“你把米拉瓦最需要的给了他。”戴安娜把食指抵在他唇上,“现在,他既是当年的皇帝,也是当年的皇后,他兼具了两个人的所有优势,甚至还有两种性别。尽管我们在这里有一层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我想,既然有阿尔蒂尼雅这样的学生,就会有比她更极端的学生。如果他要在战场上彻底击败你,让你跪在他的宫殿里接受他的一切要求,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能前一天说我像个野蛮人酋长,后一天又说我是英雄故事里的柔弱公主。”
“这取决于人们看待你的方式,亲爱的。”戴安娜把手指按的用力了点,“你要先想清楚,你描述中的米拉瓦,他是个极端缺爱的小家伙,他两种性格中阴柔的一部分因为索莱尔严苛的教导被他完全抛弃,成就了后来的神选者皇帝。然后,你出现了。”
“我出现了没多久。”
“是的,是没多久,”戴安娜说,“但我们来算算,你是拯救他灵魂的医生、是他满足爱欲和渴念的工具、是在绝望中拯救了他的唯一的挚友、是甜言蜜语利用他之后断然抛弃了他——走出坟墓之后就和卡萨尔帝国站在一边的敌人。当然,你还是弥补了他缺失的教育的老师,你甚至是他母亲。”
“你说的太夸张了。”
她用剔透的蓝眼睛在昏暗中打量他,“我没有夸张,因为索莱尔是他严苛的父亲,你正好就当了他温柔的母亲。这说法和当事人无关,只和米拉瓦的认知有关。以及你确实在支持帝国的皇室血脉,所以在身份上你们是敌人,从这点考虑,你可以是在甜言蜜语地利用他,只要走出坟墓,这段梦幻一样的关系就会立刻结束。当然,你也在绝望中把他带上了唯一的生路,这两点矛盾却又不矛盾。至于其它部分,我已经懒得解释了,你自己有个心理预期就好。”
“我已经在一个想方设法要杀我的侄女的阴影里过了很久了,现在她变成了无头骑士还要追着我不放。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塞萨尔闷声说。
戴安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