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该把你咬的更重一些,好你记住那股混杂着快感的痛楚。”
塞萨尔说着紧绷身体,看着夜魇微微倾斜,带动环绕着它的光晕缓缓旋转。它的存在从没有一刻这么像是一片虚空,一切可见的秩序或混乱在它躯体中都不存在。它是真正的虚无,塞萨尔都不觉得它有思想,它汲取热量就像是水往低处流淌,但有些时候,流淌的水也会裹挟着泥土碎石成为浑浊的洪流,将生灵淹没,撕得支离破碎。
刚看到它往下俯冲,他就被击倒了,他背靠着无路可退的岩壁,于是这道闪烁的黑暗之光径直撞在他身上,眨眼间就将他砸入破碎的岩洞。它用无光的长翼包裹他,用无形的爪牙撕扯他,每一个瞬息都在带走他身上的光与热,也使得环绕着它的光晕越来越刺眼强烈。
塞萨尔倒在坍塌破碎的山岩中,趁着岩石将一切都掩埋挣扎着发起攻击。他用兽爪握紧它的长翼,用利齿撕咬它的面孔,把它压倒在阴暗的石堆中。他感觉一小片破碎的翅膀独自飞走了,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把那些破碎无味的黑暗咽入腹中。
夜魇每一个碎块似乎都有独自行动的能力,也不止是一个碎块趁着混乱往远方逃去,但他正在消化和腐蚀它的主体,把它磨得越来越碎、越来越细微。当它们在他腹中化作微微颤动的细小沙砾,那些微小的碎块就再也无法挣扎了。
塞萨尔强迫自己站起身来,看到那些逃走的夜魇碎块在高空汇合,化作另一只夜魇。它看起来小得多,飞得也慢了许多,但它还是坚持往他这边俯冲过来,浑身闪烁着璀璨的光晕。眨眼间,小夜魇飞扑到他脸上,几乎要让他发僵的脸完全失去知觉,同时,环绕它的光晕变得越发耀眼刺目了。
他觉得自己腹中有一块黑暗死寂的虚空,感觉世界的结构在他体内空出了一片,牵动着他的灵魂和血肉,很难想象这种东西居然能吃。如果这种东西都能吃,那还有什么是阿婕赫不能吃的?
塞萨尔握紧这荒唐诡异的东西,把它从自己脸上扯下,无视它的挣扎张嘴撕咬。当年狗子吃了一只白魇,如今他却吞下了一只受诅的夜魇,和她相比,自己这边还要诡异得多。这没有血肉躯壳的东西几乎就是被束缚起来的虚空,除了寻找和汲取热量没有任何驱使它行动的东西。
在它完全消失,化作他腹中一团诡异的虚无后,阿婕赫也从他身上跌了下来。她一边跪倒在地发出长长的喘息,一边厮磨着自己的尖牙利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僵硬发寒的身体缓缓恢复了,他腹中的虚空也消失了,她却看着不大正常。
她在发颤,不过,不是因为情绪激动,是因为她正在流失知觉和热量。
“你真的让我有些无奈了,亲爱的。”塞萨尔在她身旁半跪下来,“你觉得你现在需要什么?吉拉洛的篝火?”
“我不想承库纳人的情谊,而且那片篝火已经很微弱了,经不住夜魇的汲取。”阿婕赫嘶声说。
“那你就来继续承我的情吧。”塞萨尔伸手抬起她发寒的下颌,“正好我想尝尝你虚弱无力的时候是什么味道。我猜我怎么摆弄你,你都没法挣扎,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