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你说得对,于你而言,这事确实很悲哀。”伯纳黛特话里毫无安慰的意思,“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在这场贵族叛乱中,几乎没有神殿明确支持埃弗雷德四世。起初我们以为是希耶尔或是赫尔加斯特,接着我们发现,这两座神殿只是空泛地支持所有人和所有势力。倘若冲突愈演愈烈,他们势必不会继续阻碍萨加洛斯的道路。由此可见,唯一的变化不在埃弗雷德四世,在于塞萨尔和他手中的索多里斯。”
“真难得学派能这么看重索多里斯,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把世俗的小城镇放在眼里。”戴安娜说。
“索多里斯是一个典范。”伯纳黛特应道,她表示赞同的时候也很让人恼火,“它确实无关紧要,不过是一所收容难民和病患的大型医院,但一直以来,披肩会欠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典范。”
“恐怕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母亲。你一边说要等待神殿下更多重注,一边又说这地方至关重要。如果你们觉得索多里斯是典范,觉得它的意义应该进一步上升,你们为什么不先一步介入,好让神殿更加看重它?”
伯纳黛特摇头:“表面来看也许如此,但仔细想想,戴安娜,据我们观察,希耶尔的神殿人手太过分散,几乎散落在世界上每个地方,从最南端的诺伊恩到北方的卡萨尔帝国都有他们的神殿存在。这既意味着他们势力广泛,也意味着他们的人手无法集中,更无法和萨加洛斯这种能把力量轻易拧成一股的神殿锋芒相对。”
“你想说,如果学派战争的规模进一步上升,世俗中人产生大量死伤。到时候萨加洛斯的神殿一定会为希赛学派站台,叶斯特伦学派却几乎不可能得到希耶尔神殿的有力支持。”
虽然世俗中人相信,钳制着法师们的乃是密仪石,但说实话,那东西其实只是一种形而下的威胁。真正钳制着各个法术学派的其实是各大神殿的决策。
在很多方面,法师和世俗中人比起来就像神,对抗神殿修士也不成问题。然而他们总是要在荒原探索真知,一旦到了荒原,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法师们决定了。如果不想像她和塞萨尔一样一进荒原就是逃亡,还要承受神明可怖的注视,哪怕躲了过去都要在崩溃的边缘枯坐几个月、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现实却只过去了一夜,和神殿保持和睦关系就是绝对的必要之事。
“他们能吗?”
“为什么不能?”戴安娜反问,“也许只是学派想象不了也不敢想象而已,就像你们也想象不到索多里斯会从一个污浊不堪的臭水坑变成今天的样子。”
“你是在跟我神化你的心上人吗,戴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