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吃饭。”
“劳烦你收回上诺依恩的神殿了。”卡莲修士说,“不过我这儿只有盐和面包,坛子里的酸卷心菜,还有从后院菜地弄来的野菜做的汤。”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吃惯了这些东西,但它们也许没法弥补你在财政官那儿克服我这个麻烦耗费的心力。”
虽然她在用语上表现得很有礼貌,声音也波澜不惊,但她话里微妙的细节总是流露着强烈的不满。教派的训导要求她当这样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圣徒,因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训导都是在让修士们压抑自己,让人们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在师长的要求下这么说、这么做。
如果一个人已经被压抑了前半生,后来就可能像这个神殿的主持一样,一步走出埃因派的训导,走到开设欢愉之间敛财的路子上去。从这座神殿的侍从和仆人们迅速散伙来看,这儿唯一愿意自觉遵守戒律、进行自我要求的,还真只有他面前这一个人。
卡莲拿来了食物,塞萨尔坐在硌人屁股的床上进餐,把椅子让出来。确实如她所言,这儿只有洒了点盐的硬面包,没有其它任何味道,酸卷心菜装在陶罐里,野菜汤盛在木碗里,往桌子上一摆就是一顿饭。
他在这往嘴里塞东西,问卡莲修士究竟从士兵们那儿获知了什么。
“我虽然会给你饭吃,但我没有答应你当间谍。”她拒绝道。
“你需要更可信的理由吗?”塞萨尔问,“还是说,你觉得一些话说了会让你或其他人惹上麻烦?”
“人们在恐慌中经历的事情,事后回忆起来会掺杂很多虚构的情节,如果讲给别人听,还会掺杂更多。为了弥补内心,为了避免自责,修改,回避,美化和选择性叙述都很寻常。我只是听取他们自己想讲的故事,不是在审问任何人。即使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也只有一些互相矛盾的故事而已。”
塞萨尔点点头。她给出的解释确实很有说服力。“那你们的训导有要求你不得和其他人讲故事吗?”
“这确实没有。但我为什么要给你讲士兵们的故事?”
“因为我想请你帮个忙,倾听我的故事,而我在给别人讲述故事的时候,也希望别人讲一些故事给我听。”
“不,你为什么要......”
“我也是个深陷困境的可怜人,被迫要接受守卫下诺依恩的职责。我也有很多想讲却不能讲的故事。你能听士兵们讲述故事,为什么不能听我讲述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