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蝉鸣嘹亮。
看着眼前的女子,钱度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艾文洁。
一袭长裙,头发好像在刻意留长,只是稍微画了一个淡妆,整个人显的既青春又精致。
可惜颜值再高,钱度对其也没什么好感。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艾文洁依旧自信大方,从手提挎包里拿出一块表:“这是高锋当初送给我的,他不肯见我,你替我还给他。”
看着那块女士佩戴的小巧型欧米茄,韩子童手里也有一块儿,钱度不由气笑了。
“艾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表退回来意思是可以两清了?还是说,这玩意儿让高锋再送给下一任对象?”
艾文洁拧眉,实在是因为钱度说‘小姐’这两个字时,声音好像刻意加重,搞得自己好像卖的似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高锋人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呵,真替高锋感到不值,”
钱度说着,从靠椅上直起身,狠声道:“你是不是觉着傍上二代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我真想不到,好了五六年的对象,能说出‘就是一个破司机’这种话’,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有几十种办法让你那个对象的公司破产!”
艾文洁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最后还是只咬牙道:“人是会变的,你是有钱,我承认,但在京城不是光有钱就行的,钱度,我对象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噔噔噔...
高跟鞋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钱度属实被气到了,拿起自己的紫砂壶,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摔下去。
进屋拿起电话,打给徐向办公室,“是我,让边士波接一下电话。”
电话另一头,徐向听着声音一整个精神了,扯着嗓子麻溜让边士波进来接电话。
“喂,老板,我是边士波。”
“你和骆鹏过来一趟,给你们安排点事情...”
电话里没法儿明说,现在的电话线保不齐隔壁就有并线的,查人阴人这种事,还是当面说的妥当。
不大一会儿,俩人进门。
钱度拿起那块手表,道:“还是高锋那件事,本来想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得了,没成想这女人这么不识抬举。”
当初得知高锋艾文洁分手后,钱度让两人跟了一段时间,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个什么二代有多牛比。
谁成想就是一个借着家里关系,弄了家百十来万体量的贸易公司。
艾文洁一句‘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属实给钱度整不会了,自己看起来就那么惹得起?
骆鹏在一旁接过手表,诧异道:“高锋之前说过一嘴送手表这事,看来这女人是真不想回头了?”
“回头?那也得有的回才行,你们俩回公司,我跟林一达打声招呼,调一辆吉普给你们用,这段时间跟一下这个叫姚卫风的。”
边士波问道:“老板,跟到什么程度?”
“...为期半个月的时间,把他接触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统统都记录下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孙子从名字上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手里面干净。”
边士波和骆鹏对视了一眼,惹谁不好惹他钱老六,经历过香江一行后,他们俩只能替这人默哀两秒了。
......
六月初的高考已经早早结束,不算‘五三’,仅仅一套黑白押题卷,全京城就售出去了七万五千份。
大四毕业后,青年教育出版社大四学生走了一批,卢永盛彻底站稳了脚跟。
不过对上钱度,这家伙一点直起身板的意思都没:“老板,咱们收到了很多家长和学生送来的反馈,信件能有上百封之多,大多都是夸赞题出的好,压中了题型,很多考生一出考场,就兴奋的高喊压中了...”
这消息报纸上早就报道了,他们的‘五三’和黑白卷横空出世,仅是数学卷就押中了两道小题和两道后面致命的大题题型。
高考当天,数学卷一考完,舆论直接把他们送上了热搜。
甚至还有人跳出来质疑考前试卷泄露,漏题,对其他考生不公平,想要个说法。
可惜没人搭理这个消息,跳梁小丑罢了,但凡是看过卷子的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仅是几大高校的联名,就能让这些声音自动闭嘴。
况且压中题型又不是压中题本身了,如果没做过照样还是不会,就是单纯的实力差距问题。
七万五千份黑白卷,一套三块五,
贵的一批,可该买的人一点都不含糊。
卢永盛在一旁继续开口道:“经过咱们的问卷调查发现,‘五三’和黑白卷的受众群体不仅仅是高三的学生,有很多高二的学生也买了一份,还有志愿填报指南这本书...”
好评如潮!
往期考生高考前填报志愿,大多只是报考本省熟悉的学校,哪怕那些著名的北大复旦南开,也只是名字上如雷贯耳,具体信息也模棱两可。
他们这本指南书,不仅给考生较为详细的介绍了全国各大高校的信息,连往年的录取分数都有写。
钱度还送给了尹沁一份小礼物,京城晚报在高考后第三天的报纸上,登载了一期他们出版社对今年高考录取分数线的预估,以及各省分数线的预估。
一份报纸,只是发酵了两天时间,各省的订单直接把京城晚报的下属印刷厂干冒烟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反馈他们出版社这一次登台亮相的成功。
钱度看了眼财务报表,‘五三’在京城总计销售了七万三千二百一十份,全国四十三万三千份,黑白卷今年也只是在京城流通。
总计...1518024.5元
除掉人工成本这些的,钱度只能感叹,这钱太好赚了。
一百五十多万,让参与的几个高校彻底看红了眼,这时候再看钱度,只能暗恼当初为什么不再多争取一些。
卢永盛看着钱度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只能道:“今年的反馈都是正向的,只是咱们准备不够充分,很多省份已经定好了明年的订单,相信明年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钱度看了他一眼,笑道:“出版社这边的事,方方面面还得靠你。”
“不敢不敢,我也是临危受命,没有辜负你和学校的期望就已经烧高香了,放心吧,我会帮你处理好平常的琐事的。”
跟老油条打交道就是好,关键是这话听着就舒服。
青年教育出版社后续的发展,钱度已经不打算过多干预了,自己所得的盈利也全部用在助学基金上。
哪怕自己赚的再多,也不敢有人跳出来说个不字。
这事儿本就是无心之举,能发展到现在,给他平了助学基金上的账,已经很不错了。
钱度还是之前那句话,生意有的是,永远不赚教育上的钱。
方元海当初邀请钱度出资建设的中华典当行大楼不仅施工完成,就连装修也已经完成了。
钱度抽空参加了一场会议,基本上全是上了岁数的老头儿。
不过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参加的都是搞古玩收藏的爱好者,钱度在里面如果不是西装革履,可能看上去更像一个老师傅手下的学徒。
方元海看着钱度:“近期典当行准备举办一期民间鉴宝大会,老家伙们会下乡进行义务鉴定,有好东西的话,会通知你的。”
钱度没怎么当真,他的宝贝已经收的数不清了,更何况老头儿年纪大,更老奸巨猾,古玩这里面的道道深的很。
说是下下义务鉴宝,保不齐就有什么龌龊事。
“宝贝不是传国玉玺那种级别的就别通知我了,对了,之前不是说南边热带雨林里发现了紫檀木料,有进展了没?”
方元海听着老脸一抽,丫的是真敢想,还传国玉玺。
瞪眼道:“进展相当慢,你知道那地方的马蜂窝有多大吗?一只马蜂赶上耗子大小了,铺天盖地光那‘嗡嗡嗡’的声就能吓死个人。”
钱度黑着脸:“合着以前是唬我,套我钱的?”
“什么话!”方元海撇嘴道:“热带雨林,那地方原始程度高,遍地荆棘,虫蚁走兽,进去都是个问题,紫檀这玩意儿又比一般木头重,搬出来更费事。”
方元海越说,钱度脸越黑,合着自己还得修条高速公路?
“你小子也别急,本地向导还是很好找的,虽然进展缓慢,左右就是时间上费点功夫,明年肯定有结果,走走走,我带你认识几个雕刻大师去。”
一群古玩老头儿下乡做义务鉴定,有利也有弊。
利处是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手里老玩意儿的来历,知道这些东西是值钱的,并不是只可以当腌咸菜的罐子和猪食槽。
不利的地方在于,很多持宝人可能经不住诱惑,转手就给卖了。
甚至有人心思不正,会下套做局,骗东西。
后者的结果,就是好物件会越来越多的聚集在极少数一批人手里,如果中间出个坑货,再转手送到国际拍卖上,老祖宗的物件就流出
去了。
钱度出钱资助,好坏参半,可这事儿他不做,也会有张三李四做,是一个既定的结果。
如果笃定古玩行情以后还会涨,经受得住高价诱惑,那谁去也不好使。
能不能留住财,更多的就看有没有那个命了。
马上进入暑期档,何晨曦再一次打电话,询问要不要参加赌神的首映礼。
正当钱度左右思索,怎么找个理由请假的时候,电视机厂传来了好消息。
不光原有厂房扩建完毕,第二处分厂也已经建成,产能增加,刘部有意让产品进入香江。
这次谈的不是港币,而是美元。
“现在产能也上来了,既要兼顾国内市场,也要借自身的优势,去开辟国际市场。”
钱度点头,说白了还是要赚取外汇,这于钱度于公司和上面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