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从凳子上站起来的裴栈州,又重新坐了回去。
坐下后,他还转头朝赵父问了一句:“赵大人,江大小姐刚才只能算是正当防卫吧?”
刚从江绾桑那些话里回过神来的赵父:“……”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咳咳咳!”
赵父赶紧轻咳两声,选择性忽视刚才的一幕。
“孟氏,你可知公堂行凶,会是什么惩罚!”
孟莲书也在那一脚踹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是冲动了,赶紧忍着一身痛重新跪下。
“赵大人恕罪,罪妇只是看不得江绾桑污蔑我家老爷,才一时冲动做错了事。”
她仰着头满脸被误解的难过,“罪妇和老爷一直把孩子的幸福当成人生重事,孩子们心中若有如意郎君,对方又是个值得托付的,我和老爷当然会成全孩子们的心愿。”
“可我们的一番好意不知为何到了江绾桑嘴里,就成了……成了那种意思!”
孟莲书脸上还有泪水滑落,“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跟谁学坏的。”
她这话,就差指名道姓的说出裴栈州了。
被叫来做证人的夫人小姐隐约看出点儿门道,心里暗暗决定要回去提醒自家在朝为官的家人。
相府和国师府虽然没有直接撕破脸,但明显是已经站在对立面了,他们可得小心一点儿。
裴栈州垂眸撇了孟莲书一眼,薄唇轻启,“丞相夫人说得对,江大小姐就是跟人学坏了,还是跟本国师学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认领直接把所有人都惊到了,连江绾桑都诧异的转头看过去。
裴栈州面色清冷,“不过不是学坏,是学聪明了。”
“毕竟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相府总共三位小姐,要嫁的如意郎君又刚好是三位皇子,这满朝文武怕是都没哪家能有这样的‘巧合’。”
如果说刚才江绾桑的话是戳穿了江高远的小心思,那裴栈州这句话就是直接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江绾桑暗戳戳朝他竖起大拇指,见对方看过来,还眨了眨眼睛,满脸都写着赞赏。
没想到裴大国师除了清冷严肃的一面,竟然还有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时候。
孟莲书猛地抬头,满脸紧张慌乱,还挂着眼泪的样子,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没这个意思,不是这样的!”
江绾桑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高声问了一句:“丞相夫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越是心虚什么,就越喜欢否认什么吗?”
“这就跟你们反复提起江梓晗和孙硕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是一个道理。”
此话一出,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连那些夫人小姐也凑到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百姓们大多关注的是“江梓晗和孙硕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的八卦,但少数对朝政明锐,或者那些家里人本就在朝为官的夫人小姐,关注的却是相府三位千金分别要许配给三个皇子的事。
“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孟莲书还在那儿疯狂否认解释,但压根没人听她说的。
江绾桑今天闹这一场的目的,一是为了让江家知道拿她婚事做文章是什么下场,二是为了揭穿江高远的小算盘。
他向来自诩清廉,不接受任何党派势力的邀约,一副忠心“为皇上、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