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太子教令一下,三省六部接到教令,当即忙碌奔走。
“召我没有?”
刘洎见到尚书省六部官员都在奔走,忍不住焦急。
他是黄门侍郎,但门下省侍中暂阙,也算是领着侍中的差事。
只不过,魏征以特进知门下省事,管着门下省的事务。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
毕竟,太子召见传人,谁不在谁尴尬一说,在朝野是广为流传的。
他如果不去,那自己的处境不是很微妙了?
但太子教令也没给他啊。
自己难道厚着脸皮去东宫不成?
所以,他才焦急难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黄门侍郎刘洎,太子教令:召你即刻前往东宫议事,不得有误。”
好在长孙冲前来宣读召见,刘洎如蒙大赦,想也不想领命,道:“臣刘洎遵令!”
中书省那边,长孙冲也去传令了。
很快,就能看到太极宫一片景象,三省六部主官,接二连三行走,皆是匆匆朝东宫而去。
这一事当然是惊动了李世民。
他在知晓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练习王羲之书法。
东宫。
群臣陆续抵达显德殿,见太子早就在等候了,纷纷行礼拜见。
“免礼。”
“诸公坐吧。”
李承乾淡淡的说道,他手里拿着一道奏本在看,他好像还没看完,没有立刻跟群臣交谈。
高士廉,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也不着急,只是有点好奇。
晋王李治怎么会在太子身边侍奉?
这是什么原因呢?
李治也知道众人投来的目光,不过他没有去管,低声对自家太子哥哥说道:“民部尚书唐俭在外,兵部尚书李绩在统兵……。”
这是两个未能来的。
李承乾点头不说话,李治只好乖乖的坐好。
不久后。
李承乾总算是放下奏本,笑道:“今日请诸公前来,有些仓促。”
“但孤许久未理国事,免不得有地方要讨教诸公的。”
他这话是给这次召见,定了基调,也是给出信号。
孤要理政管事了。
众人自然是听得懂李承乾话里的意思。
时隔一年之久,太子再次署理政事。
这对如今的局势来说,其实大家是乐于见到的。
太子贤明,却一直不管政事,不知朝务。
朝野内外都会有闲言碎语,他们这些当重臣的,都会承受极大的压力。
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是不是你们专权擅权,不让太子参与政事啊。
如此贤明的国本储君,你们是想以后让太子成为昏君不成?
这样的议论,谁都不想听到。
“殿下言重,臣等自当竭力辅佐!”
房玄龄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这奏本,是从尚书省刚送来的,关于长安范围教育试点的安排。”
“孤看完后,教书先生,适龄学生登记造册等方面,没有问题。”
“但有一点,孤觉得比较欠妥。”
高士廉疑惑的问道:“敢问殿下,是哪方面不妥?”
“在此事上,尚书省多次商议,才最终定下这番章程的。”
“左仆射,你觉得呢?”李承乾没有回答舅公的话,而是问房玄龄。
高士廉是尚书省的右仆射,还兼着吏部的差事。
左仆射是房玄龄。
房玄龄顿了顿,没有回答,反问道:“殿下认为哪方面需要改进的。”
其他人也露出不解之色。
长安的教育试点。
事关‘天子门生’,谁都无比重视。
尚书省商议,多次呈递给陛下御览,才定下来的。
可以说,大家都很满意。
他们想不通,哪里还让太子觉得欠缺的。
“教材!”
李承乾说道:“教材方面,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还是依照蒙学教材。”
“孤觉得欠缺的,是你们为何不进一步做出改变来呢?”
房玄龄正色,道:“还请殿下赐教,蒙学教材该如何修改?”
蒙学教材,其实也是经过他们多次商讨才定下的。
毕竟,其他学堂私塾,都是用的蒙学教材。
可以证明在蒙学上,是有作用的。
“左仆射,我听说过朝中典故。”
“当年杜公健在,你多谋略,杜公善决断,同心辅佐陛下,引为美谈佳话。”
李承乾说这事,众人差点没跟上节奏。
刚才不说启蒙教材,为何突然转过弯,说房谋杜断之事。
这都过去多久了?
十多年了,如今提起来,有什么意义?
房玄龄摇头,哀叹道:“只可惜杜公早逝,痛失一知己。”
“陛下也时常为之惋惜。”
李承乾道:“既惋惜,何不如编写为一故事,写入教材中,将其宣扬传颂呢?”
嗯?
众人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子。
长孙无忌下意识看向房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