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越越姐姐,昨夜判官钟馗于杏花楼地下酒窖内,将海蟠斩杀……”
并非邀功,杨昭读懂了舒野王的心:尽快令舒越具备随时可接任帮主的能力。
今晚的两件大事,势必令清平府风起云涌,舒越事先知晓、作出部署,届时返回、可无漏的融入所有事件里,不至于手忙脚乱。
于是继续道:“海东青设计将大同府迷踪武馆史老爷子灭门,抢得化蛇的先天灵气,于沧海堂密室里,给判官钟馗击溃,化作万千道七彩气息,估计……”
“不能呀!”
舒越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抓住了杨昭手臂,“海东青实力与莫师傅、我爹在伯仲之间,你去招惹他……有没有受伤?”
善良得令人发指的邻家姑娘长颈鹿姐姐。
杨昭心中暖暖的,今晚之事值得的。
摇头道:“无妨……只需休养三日,即可痊愈。”
也不愿纠缠在世俗礼节中,直接道:“越越姐姐,我要讲的讲完了,你还有事情要问我吗?”
舒越乖巧的摇头,“并没有,你好生休息。”
“呼!”
杨昭轻轻吐了一口气,老实道:“那……我晕了。”
“噗!”
下一瞬,倒在温软的被窝里。
舒越听着杨昭悠长、延绵的鼻息,知道他真的没大碍,单纯的是晕睡过去而已。
弯腰从床底摸出杨昭换下来的衣物,到外面浆洗。
一夜之间,于数千米深的海底来回奔走愈二百里。
回程的时候,路途更远,身体正重伤未愈。
即便“矫若惊龙”加持的他,也有点经受不起海的汹涌、压力。
兼之,受了严重的内伤,又在瞬间复原,大起大落,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要被摧毁。
幸运的是,杨昭拥有金刚不坏身、龙鳞披身,比铁打的身体要坚韧数十倍,才扛了下来。
如今在长颈鹿姐姐面前,足够的安全,心理防线一旦放松,身体防线即崩溃、晕睡。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舒越身上幽幽的女儿香,身子感受到的都是舒越残留的体温,杨昭梦里自然而然出现的也是舒越的倩影。
自然得难分真与假,杨昭沉浸其中,与现实无异。
两人亦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喜欢时闲聊,话题无微不至、没有任何的局限。
想清静时清静,彼此默契一笑,各自任凭思想天马行空,而不会觉得冷落对方。
夜幕降临,杨昭慢慢睁开眼睛,梦里的舒越自然而然坐到了床前,无任何的违和感。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呀。
睡时入梦,醒来时在身旁。
舒越温言道:“阿昭,饿吗?能吃饭?”
“好饿。”
杨昭狼吞虎咽后,继续沉睡,舒越再现梦中,延续着吃饭后的事儿,自然而然。
第二天亦然。
第三天,杨昭灵光一现,回忆起一个场景:
当日舒越送来骆冰的缘玄丹方,杨昭在上面补充了一味画龙点睛的药材:灵火草。
舒越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世间有寒冬有炎夏,有烈火有寒冰,有太阳有月亮,有阴有阳,有男人有女人,谁说不能共存了,只能共存呀,嗯……阿昭,我们是一样的……”
不知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其实一样,杨昭读懂了!
舒越的话包含了两层意思:
一者,她跟杨昭一样,知道缘玄丹方尚欠一味画龙点睛的药材:火灵草。
二者,火灵草是火象异草,无论叶子还是根茎,只要折断,就能起火,是武者、猎人、采药人最爱随身携带作火种之物。
《玄冰功》前三个境界,气、水、冰,乃水象功法,有道是水火不容。
却唯有得慧心者、又具大气魄者方通透:为什么水火不能相容呢?融合了又能如何?
如阴阳图里面的双鱼,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彼此截然不同、却能相容,相容了方可生万物。
如男人与女人,唯有相容,人类方可延续。
当日在镜湖湖畔,骆冰得意一笑,笑的是天下人的愚昧、不够气度,不能将极致矛盾的事物相容。
所以……
“《玄冰功》第四境应该与火象相关,而得《玄冰功》大成者并非骆冰,是……舒越!”
创造功法的未必是集大成者,骆冰创造《玄冰功》,发扬光大的却是舒越。
由此属性之瞳模拟中,给杨昭传授功法的不是骆冰,而是舒越!
杨昭会心一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舒越喜道:“阿昭,你精神奕奕,痊愈了。”
与舒越话语同步的是杨昭的话语:“越越姐姐,请你给我展示完整的《玄冰功》。”
“好呀。”
骆冰说一不二,《玄冰功》是她独家创立,未得她允许,女儿也不得擅自传予旁人,杨昭也不成。
而乖巧的女儿舒越心里只记得出门前母亲的话:
“越越,凤凰州非等闲之地,你到了那要听阿昭的话,他为人谨慎、识大体、做事果断、也比你多鬼主意。”
是骆冰让女儿听杨昭的话,女儿自然是要听的,舒越乖巧答应。
梦中的舒越、现实的舒越,与杨昭一样,通识了缘玄丹方。
杨昭知道,这不过是第一个“一样”,及全部知晓了,迷雾拨开,对他武道、人生,以及暂时未想到的事物,会有非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