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杨昭冒出海面,眼前金光万道、好一幅壮丽景象。
东面天边的云霞镀上了金边,海上波纹燃起了焰火。
举目望去,接天连地处,好似海上仙翁家的厨子正做着早饭,数道如炊烟般的雾气直冲天际,气象万千。
今日九艘大船航行速度明显下降,不到昨日的一半。
杨昭对航海知识的了解仅限于七月三日的娜美,也就不多想,也无心欣赏海上奇景,以《飞燕功》悄然无息回到船舱居住的卧室前。
过道两头并无任何一个人,是得到了舒越的吩咐。
手之所触,杨昭微微一笑:还是女儿家心细。
门里面是下了门闩的,其实无论是杨昭、抑或舒越,但凡一句话“不准骚扰”,即便是沉船,也没人敢过来惊扰。
极致凝练真气精准的斜斜向上输出,“咔”,门闩跳起。
杨昭紧皱了眉头,心中一阵悸动,“不愧是清平府第一大帮帮主,实力惊人,如今的我对他确实没一合之力。”
认清自我从来不是长他人志气,而是生存必备。
一步跨进屋子,顿时遍体舒泰,心悸一扫而空。
里面充盈着淡淡的幽香,令人神清气朗。
不同于李香君、柳如是令人生起原始欲望的撩人之香,也不是待字闺中姑娘固有的处子香,而是自然、淡然、脱俗、温暖的馨香。
“阿昭,回来了。”
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一脸刚睡醒委屈的起床气、略带平素里见不到稚气的婴儿肥,长颈鹿姐姐起床好接地气、好可爱。
同样的杨昭无心欣赏,养伤要紧,“越越姐姐,劳烦你去请大和尚、柴管家过来。”
“好。”
干脆利落,舒越乖巧答应,双脚在地上探索数下、穿上盈盈可一握的翠绿小鞋子。
飘然出屋前,邻家小姐姐不忘嘱咐道:“阿昭,赶紧换了身上湿衣,冷。”
杨昭不敢再动用真气,快速脱掉身上衣服、随脚踢进床底,换上干爽的里衣,钻进被窝。
被窝里的温软、芬芳瞬间抚平了他气息的紊乱、无时间间隔融入了昏睡一天、一夜,勉强醒来的状态。
“阿昭,大和尚、柴管家到了。”
舒越在屋外轻声的说着。
杨昭有气无力的招呼着,“进来。”
柴从零年纪比杨李氏还大上好几岁,杨家刚搬来洛河帮时,多得她常过来嘘寒问暖,跟杨李氏讲些贴心话,二人一直走得很近,以姐妹相称。
看到杨昭病殃殃的样子,女人特有母性的支持下,来到床前、坐下,代替了杨李氏的角色,抚着杨昭的额头。
“没发烧,额头稍稍有点凉,嗯……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好生休息,船上的事情暂时不要担心了。”
话语间,作为舒家自己人、洛河帮堂主,以女人的直觉闻到了被窝里的异常,旋即皱着眉头。
“小姐年轻、单纯,杨昭血气方刚、又是人中之龙,两人独处一室,害,就算两情相悦也不成呀……”
低眉处,看到地上的水渍,以及露出床底的衣服一角,向来心细如尘的她突然想起了夫人与帮主的赌局。
心中惊喜交集,又觉得匪夷所思,禁不住脱口而出,“赢了?”
杨昭一脸懵懂:赢了?赢了什么?
他自然不知道骆冰与舒野王的赌局,却也知道柴从零的能耐。
做得出不怕认。
柴从零是可信之人,于是点点头,“赢了。”
斩杀海蟠、碎了海东青的美梦,非但赢了,还赢得很彻底。
慈悲和尚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哪里能猜到他们之间的默契。
每日都有海螭等如狼似虎的人相伴,杨昭不愿意浪费养伤时间,抬头道:
“大和尚、柴管家,我还需要修养三日,这三日不想有人来打扰。事实上,我的航海知识也十分缺乏,这三日船上事无大小,你们两个均可自己拿主意。”
慈悲和尚老实道:“杨先生请放心,未来几天海上有雾气干扰,船也走不快,而且我们一共八艘战船护卫,没有海贼敢来打主意的。”
未来几天海上有雾气?
杨昭心念一动,也没多想,对航海知识他真心不懂。
“杨先生请好生休息。”
柴从零、慈悲和尚道别一声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远离后,慈悲和尚不禁笑道:“杨先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却是个旱鸭子,看来大和尚除了能生儿子外,还有一样本领是远超他的!”
“哈!”
柴从零讽刺道:“当你以为杨先生晕船时,当你呼呼大睡时,他早已在清平府制造了诺大的轰动,待你回去后自然知晓。”
慈悲和尚大吃一惊,他知道柴从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开玩笑,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好到可以开玩笑的份上。
“柴管家,难道是你刚才说的……赢了?”
柴从零狡黠一笑,话锋突变,“大和尚,你既然是洛河帮人,忠心帮主天经地义,为何一直如同个闲人一般,不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呢?”
慈悲和尚哈哈大笑,“大和尚向来懒散,也没多少脑子,不懂、不喜尔虞我诈,不过……”
话锋一转,认真道:“若杨先生也是洛河帮人,也是帮主的人,大和尚自此之后也姓舒!”
“哈!大和尚那么认真干嘛?如你这般的憨人,即便愿意效死忠,我还不乐意跟你共事呢!”
柴从零点到为止,慈悲和尚桀骜不驯,并非言语可以说得动的,却也知道了他的心意。